见到此刻的琴笙,总觉得心底发毛。他不是已经被自己下药了,浑身瘫软无力了吗?为什么,刚才那一瞬,有一种他很清醒的感觉?
为了寻求安心,孔溯看向了琴风久。这个孩子年龄虽不大,却有超乎年纪的冷静与睿智,比之当年先帝强了不少。只希望他能遵守与自己的誓言——他若上位,便保自己丞相之位与一生荣华富贵。“哼,琴笙,你死到临头还要耍耍嘴皮子。面前这位自是真龙天子,你不过鸠占鹊巢,奢求得十年便已不错。劝你识相些,莫要再多受罪了。”
琴风久只觉孔溯当个丞相真是可惜了,去戏场里写写戏,应是不会屈才。但碍着今日计划,也未开口阻拦孔溯。对着琴笙道,“十年前你派冉业杀我父皇母后,夺我帝位天下,可有悔过?”
“没有。皇叔他治国无方,虽有心却无力,只得靠着冉业征战沙场保得大夏平安。朝中贪官污吏无数,他也无法整治。朝野上下都蒙着他的眼,手下也无贤臣猛将帮他。这样的皇帝,又有何用?”
“呵,你是在讽我父皇的王位得之无用吗?那我也告诉你,若无当日你父亲谋划宫变夺位,也不会如此。我父皇常告知我,他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打算待你成年后,将皇位传予你。若是你有所出,皇子悟性高于我,我便不会再居太子之位。可惜,我父皇养虺成蛇,被你这忘恩负义之人咬死了。”琴风久盯着琴笙,只见他眉头轻皱,一片动容。
“我杀琴箫……一是为了天下,二是为了报他杀我父亲之仇。当年我母妃亲眼见到我父王死在琴箫剑下,我报仇有何不可?”那双睡凤眼半睁半闭,盖住半副瞳仁,也不知其中藏的是恨是悔。当年若不是他还在襁褓,他母妃怕是也不会独活。心中郁结,卧榻多年,终究在他七岁的时候撒手而去,临走之前,将当年的事情以及她所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知了琴笙。
“说的好,那如此,我刺你两剑,也应是还你借冉业之手给我父母的两剑了。”琴风久语罢,手自琴栎腰间抽剑,提剑便上。
上一刻还瘫软椅上的琴笙,下一刻却已不在,躲开了那猛然刺来的一剑。一拍木桌,桌上柴斐的刀被内力震起,入了琴笙的手。
一时间刀光剑影,吓得孔溯屁滚尿流的躲至柱后。一双眼自柱子边儿望出,生怕自己被卷进去。确定好自己的安危后,哆哆嗦嗦的对着一旁的卫兵大喊,“你们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去帮忙!”
侍卫们一个眼神看向琴栎,只见他背了背手,“他们的仇自然由他们自己清算,凑什么热闹!”
孔瑟见那厢两人打的火热,看了眼趴在桌子上说酒话的柴斐,暗骂了他一声,无奈的架起柴斐向厅后躲去。
“还都虞候呢,屁!就你这样的别说保护皇上了,媳妇你都保护不好,我有点担心自己的眼光了……”孔瑟喘着粗气将人拖到了厅后,算是免被搅入那场混战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口鼻便被人捂住。
“唔唔!”
“多有得罪,娘娘见谅。”
听声音,大抵是冉业。孔瑟心中一惊,这琴风久还真是料事如神。怪不得他非要在此时和琴笙做个了断,怕是就等着冉业来,将这出戏演完,好把冉业纳入囊中了。
思虑着前因后果,孔瑟对琴笙也是越来越可怜了。啧啧,你还把人当宝似的困在宫里不敢动他毫毛,却不知人家那心早就要被个毛头小子算计走咯!
琴笙与冉业同出一门,而琴风久师从冉业,几番下来,自是不敌。
不过这几分拳脚,在冉业面前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未引他警觉。而且琴风久有琴栎看着,自是不会吃亏。他此刻来,就是担心琴笙会被怎样。虽说他对琴笙早无他想,但当年情分还在,心中总是不忍看他惨死琴风久剑下,毕竟当年杀了帝后的人是自己。
心思混乱一刻,再着眼看去,琴风久竟一剑刺过琴笙侧腹,一瞬间染红衣衫。好在琴笙躲得快,不过伤及皮肉。
原来琴风久故意不敌,又卖了两处破绽给琴笙。终于诱得琴笙上当,一剑刺中。
琴笙捂住伤口后退,刀横至胸前,警惕着琴风久的下一招。
“这是第一剑。”此刻那桃花眸中再无风情,有的不过是阴冷仇恨。琴风久再次提剑与琴笙斗至一处,剑剑刺向防御薄弱之处。
回手以刀抵剑,内力震动伤口,一瞬间的疼痛让琴笙一个恍惚,下一刻便见那剑尖儿直刺胸口,可惜,虎口发麻,无力抵挡。就当他闭上眼睛准备受死时,那份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睁眼再看时,身前竟多了一个身影。
冉业握住剑刃,一字一句的回复琴风久,“这第二剑,应该由我来还……”
口中鲜血渗出,眉却无舒展,他不敢松开那剑,他怕琴风久会再给琴笙一剑。到那时,他可能就挡不住了。
可琴风久却突然舒展了眉眼,桃花眼中似一汪春水,波澜暗藏。“我知道……”
冉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这一剑刺透肩膀,血流不止,他只能苍白着唇,却说不出什么。琴风久不等他再回答,打横抱了人便向厅内去,里面有大夫在等着。
琴栎示意,叫人先给琴笙止血包扎,然后绑了扔进厢房。转身又对孔溯笑道,“孔丞相莫要担心,这计划不是照常进行嘛。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明日早朝的准备,之后的一切,可都要多仰仗你了。”
大起大落让孔溯腿软的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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