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哥哥,是我啊,我是弄弥儿!”
护耳道:“他已经死了,具形乃非人。你不要再靠近他。否则你也会没命的。”
弄弥儿挥开护耳凑过来的手,冷冷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护耳道:“就是死魂灵,人死去多时,被人下了咒,魂魄被从身体里抽走困在了某个地方,不得轮回。而尸体则被下咒的人控制,可以按照下咒人的意识行事。我刚刚……”
汩流法师道:“你刚刚控制了他。”
护耳辩解道:“不是我控制了他,我只是从他的身体找到了下咒者控制他的法门,所以就顺便用来打你了……”
汩流法师心里吃惊,想道自己当初真是小看了这护耳了。
弄弥儿不安道:“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对大壮哥下的毒手?还有别的人,是不是也变成了死魂灵?”
护耳忙道:“你别急,我也是发现镇上的人消失得奇怪,所以才循着气息追上来的。这不,就找到你大壮哥哥了。”
身上一阵发冷,眼前浮现着师父的神情。弄弥儿抓着护耳的手臂,道:“你还发现什么了?”
“小心!”
汩流法师一声叫喊,持着铜色法杖,飞快念道:“天地引之,魂魄俱消。”
红色光芒四处散去,弄弥儿惊慌间,悲声喊道:“大壮哥哥!”
那崔大壮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了她的眼前,再不能动弹,身体如建筑坍塌了基石,化脓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恶臭袭来,弄弥儿哇哇的吐了一大堆,不再敢去看崔大壮死不瞑目的眼。
人又变得恍惚了,想去把崔大壮的尸体给拖拽起来,却被护耳挡住了。
“他身体都是毒液,只能火化了。”
弄弥儿呆呆的看着周围乌黑的草地,手停住在半空中。一阵悲痛,脑海中都是他活着时候的种种。
护耳停顿一下,叹了口气,轻轻念了句口诀,那崔大壮的尸体立刻就燃了起来,是幽幽的蓝色火焰。
弄弥儿滴下泪来,转过身,想要走。铜色的法杖亘在了她的身前,汩流法师似笑非笑的说:“小姑娘,你不想知道是谁害得你朋友变成这样的吗?”
汩流法师看着眼前幽深的树林,沉声道:“它就在这里,千年灵妖。想不到她竟然在这里藏了几百年了。”
弄弥儿心头一跳,她不耐烦的推开那碍眼的法杖,这一切与她何干。
汩流法师又道:“你是最后一个和它接触的人,你必须带着我找到它。否则那些消失的人,如何死得瞑目?想想你的朋友吧,小姑娘。”
天地忽地静了,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一样,弄弥儿紧揪着心,安慰自己道:弄弥儿,别哭,要冷静。
“她把我放到月亮湖边的柳树下,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这里面到处都是它的气息,我早就闻到了,我的法杖也早就闻到了。”
汩流法师步步紧逼,冷冷的注视着弄弥儿。
护耳看不过去,拉开弄弥儿,不耐烦道:“汩流老儿,我说你怎么回事,她都说了不知道了,你还紧追着问。”
少年回过头来给汩流法师做了个鬼脸,末了,自己哈哈大笑,带着惶惶不安的弄弥儿就朝密林的深处走去。
执念
寂静的空间里,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照着人的脸,模糊不清。
长生庐内的炉鼎,宛若被遗弃的孩子,孤单的耸立在凄清的月色里。
白衣男子静静的坐在炉鼎前,心却乱了,额头上沾了些许冷汗。口中喃喃有语,学着师父的口气和手势。
终于还是失败了。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望着巨大的炉鼎,心头涌起来的悲哀无处可躲。
果然,就差最后一枚药引了吗?他总是不信,想将这鼎中的千万种魂魄与药草混合,生生的制出长生不老丹来。奈何法力低微,鼎中一丝动静也无。身体却越来越冷,脑海中想起那个人的脸来,一时悲从中来,隐忍着,差点就要走火入魔。
可恨,自己能力低微,不能护她周全。是人是鬼是妖又如何,不都是命吗?同样是天地之灵,为何要分出这样多的仇恨敌对来?
自己当初为何要听师父的话,将她引到枯井之中,害她泄露行踪?
他不能原谅自己。
鹿篱在月色中大吼一声,周围阵阵冷风吹起,散了他的头发。眼神决绝的,脱离了身体里的桎梏,走出了他守了二十多年的长生庐。
腰间的麒麟玉佩微微抖动着,一股强力拉着他朝后拽。鹿篱秉神呼吸,所有的法力都汇聚在掌心,红光毕现,露出他狰狞的脸。巨大的痛苦撕裂着他的肋骨,喉中鲜血腥甜,他奋力挣脱出麒麟幻阵的控制。想起那个人,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身体从阶梯上弹出滚落下来。
他笑了,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在凄迷的月色中显得诡异。
孤独的身影,朝着凫凫山林走去。
身后的彩衣女子,泪眼婆娑,苦笑道:“他何时,对那个人的执念如此之深了?”
也许连他也不明白,又或许,是看到她被迫离开时,那样悲凉的眼神让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
累积着的悔恨愧疚,和浓烈的感情,终于令人疯魔。
卢青树下的小毛松鼠抱着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松果,肥硕的腿在枯叶上,一步一步的拖着。忽地来了一阵风,黑白影子从眼前掠过,怀里的松果顺风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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