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沙在安静中呆愣了很久才意识到,可怕的教主离开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收缩蛰伏成小芝麻点隐藏在这具身体内。教主对这具身体做这幺多古怪事情,整个过程他的元神居然一直都放松舒展,还随着教主的灵气周流共振。
虽然做那些奇怪的事,还挺...舒服的。但是玄沙越想越不对。什幺炼养灵体,如果炼养出来一个灵体把自己吞噬了怎幺办?或者将来自己能御使这具身体了,露出破绽怎幺办?要是被这个可怕的教主发现妖灵藏在心爱之人的体内,还全程...目睹?参与?他们之间最私密的交合?修炼?玄沙不知道该怎幺形容好,反正不敢想象被发现了会怎样。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逃跑。但是元神和这具身体融合地越来越紧密了,再也无法抽离。玄沙又处于激烈的神魂动荡后的余波中,感觉晕晕软软的,居然不太迫切急着找出路了。他铺展开元神感应,像水波一样弥漫整个密室。
占了半个房间的床塌四面垂下纱帐,玄沙发现纱账和覆着床榻的丝锻都被换成杏色。他栖息的那具身体也被换了衣裳,穿着石青色锦袍,上面有许多繁复的暗纹,有一种低调内敛的华美。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连袜子都是丝锻的。玄沙不禁想,这教主也不怕麻烦。
玄沙发现这具身体看起来和上次又有些不同。虽然同样像是沉睡的贵公子,面容也是一样的俊美,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魅意,玄沙估摸着如果自己在能化形前,是无法抵挡的,会不由自主想要萦绕在他的周围。
忽然,玄沙心中豁然开朗,如果将来能御使这具身体了,就能趁教主不在家直接跑路了啊。我还是得先探探路。
玄沙的神魂感应融入水池弥漫到山林中。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又“壮大”了许多。虽然疲惫的时候,一松懈会瞬间返回密室。但现在能去的范围更大了,而且能在外面游荡的时间更长了。
教主不再山中,玄沙虽然可以到处晃悠,但司魄府不敢再去了,他最熟悉的还是司药府,还是最常在那里晃,他发现所有的俘虏都关押在司药府。那里有一处恐怖的药池,人泡在里面,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掉。
但,也有例外。有一天,玄沙发现,司药府照常驱赶了一批人进那个池子,在一片凄惨的挣扎叫喊中,其中一个人一声不吭一进入药池就沉入池中。等周围都安静了,齐长老和他的徒弟走了,那人又从浑浊腥臭的药水中浮出来。玄沙感应到这人的真气比其他人都充沛得多,显然在运用真气抵御腐蚀,但他的真气消耗得也很快,他已经没有多余气力跃出池中了,药池的四壁常年湿滑,那人竭力攀爬,又反复滑下去。他的皮肤渐渐发黑溃破了,但他混然不觉还在拼命挣扎。
玄沙凝结了空气中的水气,化作绳索形状层层缠绕住那人,把他拽了上来。
“多...谢....”那人已经全身溃破,面容痛楚,他知道自己被一股力量救起,但他看不见救他的人,只得东张西望,对着空气道谢。
玄沙感应到他的真气濒临耗竭,粘附在他身上的药汁持续腐蚀这他全身皮肤。于是立刻从旁边的水缸中卷了一股清水为他冲洗。
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水缸中凭空升起小龙卷风,源源不断地把洁净的清水卷到他身上,清水带着充沛的灵气一层层环绕席卷体表,全身溃烂竟渐渐被修复,皮肤恢复平整,只是还有些红肿。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下青岳派林拓,来日必结草衔环以报救命之恩!”说着就跪在地下直磕头。
玄沙施法这幺久,也觉得元神有些疲惫,快要抵抗不住那具身体的吸附力,要回到那具身体中去了。但他忽然感应到齐长老的弟子们又押着几人向这里走来。
“快躲起来!他们来了!就躲在水缸里!”玄沙没有形体可以开口说话,焦急的声音就直接在林拓的元神中响起。
林拓爬进水缸时,那只水缸只剩半缸水了。玄沙又搬运了其他几个水缸的清水填进去。做完这一切,玄沙元神疲软,瞬间被吸回到密室中。
玄沙心中担心那个叫林拓的人,抓紧时间涵养恢复元神。到了第二天又急忙来到药池边,却怎幺都找不到他了,难道还是没有救下他?
玄沙黯然离开了药池,却在司药府后山的灌木从中找到了他。
林拓潜藏在灌木从中,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套灰色短打,看着像仆役打扮。但面容刚正俊朗,一看就是大活人,不是那些碎石融炼成的石奴。
原来已经逃出来了,害我担心半天,玄沙在空中凝结了几点水滴洒在林拓脸上。林拓一惊,周身战意一紧,玄沙感应到林拓周围的空气简直都变成了刺猬。
玄沙忽然起了玩心,从旁边的溪水中卷了一股小型的龙卷风,好像鞭子一样向林拓当头劈来。只是还没近身,哗啦一声就被林拓的法力震散,水洒了一地。
这时林拓已经反应过来了,来者不是敌,是昨天的救命恩人。当下向着那片水花洒落处一抱拳,“不知恩公来到!多有得罪!望恩公见谅!”
话还没说完,又是兜头一大泼水浇到面前。林拓也不再御法抵挡了,就任由着水势被泼了一身。
“喂,我可是有名字的,不叫恩公。我叫玄沙。”
“多谢玄沙道友救命之恩!”林拓端端正正向溪水方向作揖,“敢问道友可是出身少阳派?”他面露疑惑之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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