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中紧绷着嘴角,没说话。
继祐刚反而勾起嘴角,双眼泛起不怀好意的精光,玩味道:「还是说,你们相隔太久没见面,要不要我帮你複习一下我舅舅的名字?」
余时中的表情犹如坏透的雨天,瞬间横霹一道巨大的闪电,他瞪大充满怖色的眼睛,哆哆嗦嗦道:「你、你说的,真的假的……?」
继祐刚摸了摸他的脸,便抽开手,改抱起双臂:「你的语气可听不像是在问我。」
「到底是不是真的!」
「党政主席的别院一聚,雀屏中选的幸运名单可不是人人都有。」继祐刚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杜孝之这次失算了。」
余时中当然听不懂,继祐刚换了一个问题:「你怎幺会在这里?」
余时中噎了一下,想了想才想起来:「我陪朋友来听歌剧。」
「歌剧?」继祐刚拔高了好几度,像是听到了什幺可笑至极的笑话,他似笑非笑,齿露讽意:「杜孝之这样跟你说的?你真是天真的可以。」
被这样东敲一下西啄一下,余时中不禁恼了,怒道:「你话可不可以说清楚!」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继祐刚冷哼:「不如先想想待会要是遇到楼市长,你要怎幺跟他打招呼,譬如说……」他笑了笑:「楼夫人最近身体还好吗?」
余时中当下甩头就要出去,在拉到门把前,突然蹦的好大一声,眼前窜出两条胳膊,狠狠拍在他的耳朵两侧,背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低喘,继祐刚压住门板不让他打开,余时中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盛怒冲冠的俊颜。
「干嘛!」余时中被男人的阴影盖得结结实实,情急之下恼怒得回嘴。
「干嘛?你是不是被杜孝之玩傻了?你要出去送死啊?」继祐刚双手撑在余时中的两侧,居高临下得垄罩住这个爱招惹是非还不自觉的小东西。
「你知道他要杀了我?」余时中顺了口气,仰头问他:「你还知道什幺?」
「我知道楼青云一直不停向杜孝之施压,他如今日正当中,在党中央混得风生水起,据我所知他已经接下党内某个干部的位置,别说北都下届的选举势在必得,这个首都长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块小跳板,搞政治的野心大不可怕,可怕在于他势不可挡。」
继祐刚难得露出肃穆的颜色:「杜孝之再逞兇斗狠,再嚣张再无视国法,政治这一块是不可能斗赢楼青云这种一辈子都在官场打滚的老油条,你看这次杜孝之的候选人牟一响被搞到半残,连命都丢了一半,连最重要的那颗棋子都被搞废,杜孝之要拿什幺跟楼青云对弈?」
余时中脸色惨白,只抓到继祐刚的第一句话:「他、跟杜先生,他跟杜先生要我是吗?」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只小狐狸精。」继祐刚冷笑一声:「所以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你才会这幺惊讶,我以为杜孝之会把你锁得死死的。要不他有意让楼青云看到你,不然就是他没料到楼青云今天好死不死受邀出席这次活动。」
他勾勾唇角,坏腔坏调道:「我倒心甘情愿相信是后者。」
「物极必反,杜孝之在北都横行无阻这幺多年,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哈、他肯定没想到那个姓凌的女人一死,牟一响这步棋就算是彻底走废了。」
他又极尽鄙夷道:「笑死人了,牟一响向来小鼻小眼的,做事情比女人都要畏畏缩缩,屁大点事都能吓得他屁滚尿流,说白一点就是胆小如鼠,这是能够成大事的样子吗?要不是占着牟部长的姓氏,拜託还内政部秘书,我看他还能升官就要偷笑了……」
「哪个女人?」余时中打断继祐刚,厉声问道:「你说哪个女人?死了?谁死了?」
「哪个?当然就是牟一响的姘头,也真是便宜牟一响这种老头子(人家只是四十岁而已),都一把年纪了还在玩过气的小模特,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亏他还是留过洋的博士,书都念到下半身去了吧,还好意思沾牟部长的光,我真的,无话可说。」他一副再多评价一个字都会侮辱到自己,摇摇头道:「不过,一条命换来两颗子弹和姓牟的仕途,怎幺算怎幺划算。」
继祐刚也不管余时中有没有在听,话匣子一旦破开,没有什幺话不敢说:「可笑的是,一位香消玉殒的美人,居然让檯面上整个局势大逆转,牟一响,不,别只说他,就是杜孝之都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
他惋惜得砸嘴:「居然就让原本靠钱靠关係处心积虑堆出来的朝政支持者,一夕之间全部变卦,尤其孙士缘一派不轻不重说了句一切依法,就完全判定了他的死刑,只能说牟一响太自不量力,没能力,又没胆量,没有了家族光环,没有了蔚叔,他就是个废物点心……」
余时中根本没空听他大放厥词批评这些听都没听过的人,脑袋乱轰轰得作响:「你说的女人,是、是指,凌小姐吗?」
「怎幺你也知道幺?」继祐刚玩笑道:「那女人前些年可是个性感豔星,不会刚好你还是粉丝啊?」
「不、不可能。」余时中一口否定他:「我前天问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你骗我……」他突然抬起头,眼神浮动他的心慌意乱:「是不是,杜先生……说要、杀了她?」
继祐刚从没看过青年露出这种表情,他们离得极近,青年因为身高的低势,仰头露出一大截白净的脖子,他本来想再嘲讽几句,不知道为什幺一对上那双灵滟的大眼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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