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里,秦宣还算得上安分,近年来动作越来越多,动静也越来越大,贿赂官员、私开矿山、清河境内屯兵十万,整个清河只知道有清河王秦宣,哪里还知道有皇帝秦曜?
秦曜在朝中的势力单薄,除了少数与他关系亲密的老臣,剩下的嫡系都是他近年来一手抓起来的年轻官员,夏瑞就是其中之一。
☆、二
早朝时候朝中依然纷乱不休,每个封王的境内都设了巡检司一职,主要为的就是监督封王的动作,并且及时上报给皇帝,算是对于封王们的一种牵制。其他几位皇亲都好糊弄,清河巡检司一职却向来是朝中焦点,秦曜不论多么软糯的时候,清河巡检司一职都还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这个职位还是皇帝的嫡系,那么清河境内所发生的一切,秦曜就不算是一无所知。
只是这两年来秦宣的胆子越来越大,前两个清河巡检司一个突然暴毙,另一个下落不明,这责任秦宣身为清河王逃不掉,但是秦曜竟然也不能将他问罪。
“以老臣的意思,这清河境内一向平和富饶,应当派一个年纪轻一些的官员去,也算是外放历练历练。霍大人就很不错,他从前读书的时候就常常对清河境内格外关注,所知颇多。”说话的是吏部尚书钟行,清河王秦宣在都城的主要战力之一,他所提及的霍大人则是他自己的学生名为霍念,在都城之中小有名气。
夏瑞知道自己又要上场了,就觉得头疼不已,每次清河巡检司换人,朝中两派就恨不得要打起来一样你争我抢。他冷哼了一声,不屑道:“钟大人此言差矣,清河境内一向富饶太平不假,却也是一方土地,若是让清河百姓知道陛下如此委派官员,不知道会怎么想陛下和朝廷啊。”
钟行知道夏瑞一向是刺头,说话做事从不计后果,很有一种“过完今日是今日”的感觉,但是恰恰因为他这份不要命,朝中众人都让他三分。本来么,做官做的就是一个圆滑,大多数时候,大家只需要争个高低,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夏瑞不同,他每次都是不要命的模样,处理不当就是一个鱼死网破。
“哦?”钟行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那不知,夏大人觉得委派谁去比较好呢?”夏瑞答道:“下官是晚辈,这识人善任的事情原本轮不到下官来说,只是今日既然开了口,不说出来难免郁结于胸,下官觉得孟大人似乎更合适一些。”“孟大人”也是秦曜的嫡系,孟烁,新提拔起来的青年官员。
钟行道:“若论年纪,孟大人还比霍大人小上两岁,按着夏大人的意思,怕是不妥吧?”夏瑞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笑道:“有何不妥?孟大人是进士出身,霍大人是荫恩入仕,较之策论才学,恐怕孟大人更胜一筹吧?”此话一出,不仅霍念的脸色不好看,朝中不少人都黑了脸,人人都知道科考入仕最让人信服,进士科又是其中之最,荫恩入仕的自然不如进士出身,但是朝中不少人都是靠着家族举荐和老师上书才得以入朝为官,这下一起被削了面子,却都不好发作,只得暗自忍耐。
钟行心下一转,夏瑞从不在乎自己得罪了多少人,树敌颇多,如今有秦曜一手护着才在朝中立足,日后若是秦曜弃之如敝,恐怕夏瑞会死无全尸:“哈哈,夏大人又说笑了,如此说来,夏大人也是进士出身,又是青年才俊深得陛下信任,不如夏大人来任这清河巡检司可好?”
这也是钟行和秦宣之间的讨论得出的结论,朝中秦曜嫡系一脉一共有三个人最让人头疼,一个是官阶不高但是能上书谏言的谏官夏瑞,另一个是夏瑞的同门师兄任户部侍郎的傅清宴,最后一个就是安国公世子江靖远,这三个人一个不要命,另一个没把柄,最后的那个身份尊贵。除了皇室成员,安国公是朝中身份最为尊崇之人,安国公世子,除了皇帝太后和皇后,连宫里的嫔妃娘娘都要礼让他三分。
秦宣的意思是,如果清河巡检司还是秦曜的人,那么**脆就在这三人之中调一个过来,清河是他的地盘,既然前两个巡检司一个暴毙一个失踪,这第三个一样任他拿捏。江靖远作为安国公世子,清河巡检司的官职实在太低了一些,而且还要外放,肯定不合适,至于傅清宴,户部侍郎是个极为稳定的官职,而且相当重要,思来想去也只有夏瑞最为合适。
钟行又恭恭敬敬的向秦曜行了礼:“陛下,按老臣的意思,不如就让夏瑞大人去吧,陛下也可放心啊。”他顿了一顿,却没有听到秦曜的回应,稍稍抬眼,只见秦曜端坐在龙椅之上,眉目间竟有三分怒意。
钟行当即就冒起了冷汗,秦曜的脾气之好举国皆知,他入朝为官多年,从未见过秦曜生气,也正因此,清河王一派在朝上说话向来肆无忌惮。如今骤然看到秦曜变了脸色,钟行不禁紧张了起来,听闻龙有逆鳞,触之者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秦曜这么生气。
偏偏夏瑞又在此时开了口:“那倒也行,下官自为官开始就在朝中处事,身为谏官却见识短浅,若是大人放心让下官去当这清河巡检司,下官又有什么好担心?难不成暴毙和失踪都是清河境内的常态么?”
“够了!”秦曜突然一拍龙椅,朝上的众人具是一惊,秦曜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连夏瑞也是一愣,奇怪的看了秦曜一眼,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顺着钟行的话说下去,让他先担任清河巡检司,至于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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