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荣福却忍不住地嘀咕了几句,他不明白,能和这种多金地位又高的人攀上交情有什么不好。
台上的戏渐渐接近了尾声,冯文却是再也安不下心来看。
李舜铭倒是自得其乐,在众人都谢场后,唤了一个小厮,吩咐道:“你去后台寻一寻棠老板,就说我在戏楼外等他,若是入不了后台,就去寻一个名叫荣福的跟包,托他转告。”
小厮点点头,便去了。
戏楼的后台也绝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的地方,李舜铭都不曾进过更何况是一个小厮。
那小厮寻了半天,找到了荣福。
“你们家少爷?哪位?”荣福眼皮都没有抬,自从自家老板略有名气之后,想从他这边引见的也真的是不少,荣福不自觉地开始自抬身价。
“李家少爷,名舜铭。”小厮说。
这回荣福抬了眼皮,开始犹豫起来。
自家老板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位少爷是回回都赴约的,但是今日,可是有大人物要来见自家老板呢。荣福想到这里,不免得又有些担心,自家老板会不会因为这个李家少爷误了今天的事?
他左思右想,竟觉得很是可能。
可不能让他误了自家老板的前程,荣福想着,开口对小厮说:“我去和棠老板说说。”
小厮连忙道了谢,荣福便去了后台,却没有找棠前燕,只是溜达了一圈,就回了。
小厮还在原地,荣福对他说:“不好意思了,麻烦回你家爷,今儿我们老板要见的可是袁镇守使,没得空。”
小厮只好应了声,如实去回了李舜铭。
“棠老板真的这么说?”李舜铭皱了眉头。
小厮点了点头。
冯文不由得心生不屑,毕竟这风月场中的人,都是如此趋炎附势,便同李舜铭说:“那先回了罢,改天再见。”
李舜铭置若罔闻,起身往戏楼里走;我得见他一面……”
棠前燕虽已经做好了对方并不善意的准备,却在面对袁奎藩的时候,如坐针毡。
此番连赵玉华都有些局促,不因别的,只因袁奎藩毫不遮掩自己亵玩的目光,和并不怀好意的笑容。
自三年前当上镇守使以来,袁奎藩便越来越喜欢用粗暴的手段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出门在外腰间随时别着一把□□,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便是王法。
只可惜是个男子,袁奎藩在心里想着,若是个娘们定然是要弄回家的。
棠前燕敛了眉眼喝茶,心中越发地有些不安。
袁奎藩就在此时“霍”地站了起来,朝着棠前燕便走了过来,棠前燕面上白了几分,一时间竟也不知做何举动。
赵玉华倒是先人一步,起身间,稍稍挡住了棠前燕:“袁师长,久仰了。”
袁奎藩脚步略顿,才记起来,这慕名结交的戏,还是不得不先演的,便说:“赵老板客气了。今日听棠老板唱戏,唱得真是好哇。”
“袁师长谬赞了。”赵玉华掏出银票:“袁师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毕竟情谊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戏班近来还有些盈余,就不劳袁师长您破费了。”
袁奎藩眯了眯眼睛,半响才豪迈一笑:“赵老板这就是太客气了,我这钱就当给棠老板添几件行当了。”
说完,袁奎藩便伸手拿走了银票,直径走到棠前燕面前,拉起棠前燕的手,塞进了银票。
棠前燕连忙起身,想要推辞,却挣脱不开袁奎藩的手。
“棠老板莫要客气了,以后都是自己人。”袁奎藩并不打算放开棠前燕,几乎要将他拽到怀里来,腾了一只手,作势抬起了棠前燕的下颌。
就在下一舜间,一杯茶摔在了袁奎藩的脚边,变得粉碎,茶水四溅,巨大的碎裂声,惊住了所有人。
袁奎藩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不自觉地就松开了棠前燕,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举动了,一时间袁奎藩竟不知该怎么应对。
冯文还站在屋外,见此情形,脸色煞白。
赵玉华最先开口,却不成语调:“你疯了吗!”
李舜铭面上冷若冰霜,只是看着棠前燕。
袁奎藩总算是回复了威灵,怒不可遏地拔出□□:“把这小子给我捆起来。”
不等他说完,两个小兵已经跑了过来,李舜铭闪身躲开一个,随手抄起桌上的镇纸拍在另一个人的后颈上,两个小兵便滚作一团摔在了地上。
袁奎藩大声咒骂了一句,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发作了,不管是谁,先打死几个再说。
“砰——”
一声巨响,李舜铭只觉得眼前炸开了一片血色,有人在惊呼,混乱中他无法辨别是谁的声音。
冯文倒在了舜铭面前,腹部血流不止。
“冯文!”李舜铭几乎要扑倒在地,再抬头,看着袁奎藩目眦欲裂:“你个畜生!”
“砰——”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李舜铭的右肩,穿射而过。
李舜铭疼得眼前一黑,耳边有轰鸣回响,肩部的剧痛令他重重摔倒,残喘中,他看见棠前燕挡在了他面前,向着袁奎藩生生地跪了下来,伏地求饶。
李舜铭只觉得在胸膛跳动的心脏在这瞬间也疼了起来,疼得让他近乎止住了呼吸。
他也曾自以为少年志在,意气风发,潇潇洒洒做个纨绔便好。
他也曾相信废了封建,覆了王朝,便已经可以见得公道法制。
他也曾认为自己所行之事都基于了义字。
但他却在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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