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安方向不明,慌不择路,所幸半夜,路上也无人。越跑越偏僻,鸟兽叫声此伏彼起,居然跑到了一座山脚。沈二安便背着卓路往山里面去。
直至天色渐亮,才发现这里荒山野岭,了无人烟。心里一松懈下来,沈二安双脚一软,再也爬不起来,卓路被摔倒在地上,沈二安闭上眼睛,沉沉晕睡过去。待他醒来,已经中午,卓路依然昏迷着。沈二安连忙去探卓路的鼻息与脉搏,微弱起伏,所幸还活着。他将卓路俯趴在地上,将伤口处衣服撕开,仔细检查伤口,半截箭还埋在体内,一小断露在外头,所幸位置偏离心口半寸。沈二安不敢妄动,如若现在冒然拔出,鲜血喷涌而出,以卓路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绝对支撑不住。
他将卓路背在身上,寻了一番,没发现什么石洞,倒是有一块石头从山腰凸出,底下平整,绿草茵茵,勉强可遮点风雨。他将卓路小心放下,用叶子接了点山泉一点点灌入卓路的口中,进去得少出来的多,多喂了几次,倒也是吃进去了一些。沈二安站起来,四周寻找,没有收获。他便摘了些大叶子将卓路盖住,只露个脸出来,奔山顶而去。
☆、第 10 章
他本少年,身体健硕,睡了一觉,便觉得力气回来大半。此刻健步如飞,目光瞍瞍在草间寻找。他在济世堂这五年,寻常草药已经了然于心。回来时,收获颇多。
他将一部分草药放在自己嘴中咀嚼,就着一口山泉咬成糊状,涂在卓路伤口上。再一部分咬成糊状后在山泉中稀释,一点点喂到卓路口中。
适才找草药时竟还让他发现个好地方,瀑布从山腰飞流直下,底下是一汪碧绿潭水,钻到瀑布里面,居然是一个浅浅山洞,瀑布好比门帘。晚上没有灯火,荒山野岭,野兽出没。将卓路背到山洞里,他稍稍安了下心,至少安全了点。
他又去摘了许多草药和野果,再找了几根树枝木头,在石头上磨尖了一端,以备防身之用。到了晚上,洞里漆黑一片,洞外只听得瀑布流水声,飞禽走兽声,沈二安心下还是非常紧张,万一来只猛虎来群野狼,自己二人也真只有任吃的份。
到了晚上,他再一次喂草药时,发觉卓路整个人冷如冰锥,山间气温低,即便正值仲夏,这洞内也是凉风飕飕。沈二安想了想,将卓路靠在自己怀里,双手将他拥住。他睁着眼睛了无睡意,想着接下该如何,若卓路死了,自己该去哪里,阿瑜呢。想到阿瑜,他心里酸楚,阿瑜,一定是觉得自己背信负义了。不论如何,若自己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去找阿瑜。
第二日,他跳进潭水里捉了几条鱼,用树枝开膛破肚放在石头上太阳暴晒。吃了一天的果子,嘴巴都淡出水来。放好后他转过身,发觉卓路醒了,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
沈二安大喜:“你终于醒了。”
卓路只是收回眼光,冷淡地问:“这是哪里?”
沈二安立即笑脸一收,一脸恭敬,将此地地形地势说了一番。他昨日登峰远眺,此山屹立川水以西,四周重峦叠嶂,少有人烟。
卓路沉默不语,微微动了动想起身,牵一发而动全身,撕心裂肺地疼。他伸手到后背,半截箭尤在,伤口处似是涂了许多东西。
“箭簇堵住破口,若冒然拔出,到时不仅止不住血,更会伤了心脉。”沈二安急忙解释:“还是需要用刀割开伤口,将箭取出。”
沈二安话还没说完,卓路的手摸到靴里,居然抽出一把寸长的匕首。沈二安瞠目结舌,喏喏道:“便是有了刀,小的也不敢动手。伤口太深,若止不住血,恐怕性命有虞。”
“若不取出来,我便这样动不了,可是?”卓路打断他的话。
沈二安沉默,如果卓路动不了,这荒山野岭,他们如何逃回,况且,箭也不能一直不拔,伤口会恶化。
“帮我拔了。”卓路面无表情地说。
沈二安看了卓路一眼,再沉默。
卓路淡淡道:“若我死了,命该如此,与你无关。”
沈二安依然沉默。
卓路怒了,将刀扔给他。
沈二安心里叹了口气,摸出几个果子递给卓路:“大人先吃几个果子吧,填点肚子。”
话罢拾起地上的刀,拔开套子,一道寒光,那匕首尖锐锋利,他试着削了个果子,果然好刀。他看到石头上适才晒的鱼,便拿刀坐了过去,一条条剖开塞进嘴里,鱼还完全生着,当卓路叫唤他时,他转过头来,还有血水从他的嘴角流出。卓路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
“山里只有果子,好不容易捉到几条鱼。”沈二安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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