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夕阳为附近的建筑都铺上一层橘色。
「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们站在离入口不远的空旷处,李靖弥、随手扔在脚边。沈陵玉一路任他牵着,此时伫立在面前,近距离看,那没有目光的脸,极为陌生又彷佛似曾相识。
「处理玻璃时伤到的。」
沈陵玉的口气不轻不重,像那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一样。李靖弥蓦然瞠大了眼,注视着他,便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不是……清理过?」
「是后来掉下来的玻璃。没注意,就被割伤了。」
又是这样。过于急促的回答方式,让李靖弥一下堵住了话。他看着陵玉,但后者平静着脸,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显露出来。
「是这样吗?」
李靖弥忽然抬起手,在沈陵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拉住他的上臂。伤口被挤压,沈陵玉反射地退后,倒抽了一口气,李靖弥可看得清清楚楚。
又有新伤了,对吧?明明没那么冷,沈陵玉却穿上了冬季的毛衣,是因为学校的衬衫碰水会变成半透明,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吗……李靖弥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以该用悲哀来形容的眼光,望着眼前的人。
「刚刚为什么要道歉?」
沈陵玉顿住片刻,往前了一步,重新缩短两人的距离。他脸上带着犹豫,伸出的手也格外得小心。
给予的答复,像以前的每次一样卑微。
「那天,还是弄痛你了吧。」
摸索着才确定了李靖弥的位置,他把手轻轻地放在对方的脸颊上。李靖弥完全呆住,沈陵玉却没能发觉,径自低下头贴近了他的脸。
没有吻、也没有任何一句关于这两周被躲避的抱怨。只有让李靖弥心口猛然抽痛的话,由上方轻声落下。
「再也不会了。」
李靖弥盯着那张脸,连眨眼都忘记。沈陵玉的面容被眼前蒙上的水雾糊开了,他艰难而缓慢地张开双臂,抱住那人的脖颈。
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垫起脚尖,吻住他的唇,李靖弥忍住了泪,用力地抱紧没反应过来的沈陵玉。
「根本……不是那样。」
?
☆、第五十章 绝香
? 断章.记忆(五十)
他做的,远远超过了他该做的。
那夜梦醒后,我带着痛楚离开了那个家。抱着宝特瓶和刚拿的薪水,沿着长街奔跑、直到精疲力竭。
我以为最后我会满脑子想着对李燎的怨怼……但为什么呢?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却是沈陵玉的模样,我原本拨了他的电话、可他没接。
如果是他,肯定会毫无犹豫地收留我吧。但别接了。我打从心里如此希望,我不能再拿了。
从来不是他的错。他付出的都是我欠的,还不了,那至少不能再索取了。得而不能求的人,我的抱歉……让消失后的时间来说吧。
陵玉,我明知不应该,还是困了他那么久。
第五十章.绝香
1.
事到如今,沈陵玉开口说的依然是道歉。
在天台上说了那些话后,李靖弥却要沈陵玉先回去。他独自一人留在顶楼,吹了很久很久的风。
「今天不回家了。」
直到远处的残阳更斜,天边染开了夜色,他和电话那头的豫宁这么说道。李豫宁似乎很担心,隔着电话都藏不住自己的语气。
「靖弥,真的没关系吗?你跟沈陵玉还好吧?你们……」
「我跟他不熟啊。」
李豫宁一下子语塞了,支支吾吾地终究没接下去。李靖弥拿起了脚,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间,直视夕阳、仍感到有些刺眼而瞇起眼。
「倒是你,你说过我不管你、你也可以照顾好自己对吧?」
「哎、哎,怎么突然……」
最后和豫宁说了什么也记不清楚了。从天台下来时校园几乎已经全空,建筑浸在晚霞里,而那抹孤拎拎的身影一个人来到了东栋。
高一所在的大楼,这是李靖弥第一次回到他曾被强暴的那间男厕。走廊末端,这学期重新装修后,隔间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靠墙的那间干脆被改成了工具间,李靖弥曾在那里的位置堆满着水桶、拖把、清洁剂之类的打扫用具。他站在外头,当时的痛和恐惧,好像也都想不起来了。
喊了谁的名字呢?或许不重要了吧。
2.
「你不回家吗?」
沈陵玉听见门铃声而出来开了门,李靖弥站在夜色里,摇了摇头,便从沈陵玉身旁绕进屋内。一楼的广角窗已经重新换过玻璃了,有棱角的家具、也都套上了防撞海绵。
这样就好了,李靖弥进来后把目光从那些东西上一一扫过。沈陵玉一个人也能很好吧,他想。
「今天住你这里。」
关上门,沈陵玉愣了一下。他看不见李靖弥那张平静的脸,停留在客厅的沙发后方,看着他的眼神前所未有得澄澈。
「是可以。不过……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李靖弥垂下眼放到了沙发上。直起身子后他又转向沈陵玉,凝视的那道人影,正弯身把他刚才扔在地上的鞋子收进鞋柜。
是他疏忽了。不收好的话,如果陵玉经过便容易绊倒吧。李靖弥抿起了唇,想开口说抱歉、却又没发出声音。
沈陵玉已经换下制服了,穿着朴素的长袖衬衫和窄裤。他穿便服时看上去更清瘦一些,说来,他也没那么高。一米七三的个子……好吧,或许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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