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忧是真的气愤他搞这一手,害得自家道侣差点没命,揍肯定是要揍的,至于杀不杀……
纪濯云走过来瞥了他俩一眼,淡淡道:“揍一顿得了,回头子昂你自己回去领罚吧。”说完他就追上了华阳君,跟着去看他们打算把他另一个徒孙安排在何处。
殷无忧打了那么久,本就力竭。就算真的让他杀,他也未必能斩杀却尘台现任最强弟子。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追着宓子昂揍了一顿,最后时刻,手一抖,被宓子昂击落了手中长剑。
“你赢了。”
他足尖勾起雪地上的剑,拿到了手上,而后转过身,拖着疲惫的步伐快速离去。
宓子昂不懂他这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愣在了原地。
这里没他的事了,他该回师门领罚。然而他正要离去,又被人拦住了。
是方家的人。
方家是琼州最大的豪门,雄踞万剑镇,一直负责主持论剑大会。附近的客栈酒家都归他们家管,他们也负责安顿来参加比赛的选手,以及评判比赛结果,再向剑仙书院那边汇报。
眼前是个身穿浅黄色华服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比宓子昂要年少一些,脸长得白白嫩嫩,极为清秀,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女,其中一人手上端着铺着红布的盘子,里面放着一个j-i,ng致的奖杯。
这位公子便是方家的少主方一文。宓子昂常来论剑大会,跟他们挺熟的。
“恭喜宓兄。”
方一文合上折扇朝他拱手道:“恭喜你拿下本次论剑大会的头名,请接受你的奖杯。”
他双手捧起奖杯,递给宓子昂。
宓子昂神色有异,并不想接。这次论剑大会他参与度为零,怎能莫名其妙领个奖?
要说全场最强的,除了四大掌门依然要数他师父。
见他不愿接受,方一文道:“方才场上还站着的总共五人,四位掌门没有参赛资格,便属殷无忧获胜,但你又打败了他,你就成了最后的赢家。”
他直接把奖杯塞到了宓子昂怀里,而后吩咐自己的手下速去向书院回报此次论剑大会的结果。
宓子昂不费吹灰之力拿了个奖杯,还是从他师父手上拿到的,他羞愧得恨不得当场死掉,又不能真的去死,整个人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方一文自然也知道他的尴尬,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收场。
他靠近宓子昂,按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快去把玉牌赎回来吧……”
宓子昂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把玉牌押在了方家的赌坊,还说要拿了头名去把东西赎回来。想到这里他赶紧离开祭剑台,急匆匆跑去了千金赌坊。
庄家得到了消息,一早把玉佩取出来等着他。见他来了,马上原样奉还,还对他到了恭喜。
宓子昂哪里受得起这句恭喜?他连忙将玉牌系回自己腰带上。
“那个……”庄家迟疑道,“宓兄,你把这块也带回去吧。”
他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宓子昂,解释道:“当日在你之后,又有人押了你们却尘台,用的是这块玉牌,我看着跟你那块一样,但认不清上面的名字,叫玉什么……你,你回去后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你的同门……”
宓子昂打开荷包一眼就认出这确实是他们却尘台的玉牌,只不过这一块残破不堪,内里有血迹,图案都看不清了。
至于那个人叫玉什么?
当然是玉衡啊!是他那超厉害的师父!
他万万没想到师父也来到了这里,还跟着他押了却尘台。再回想师父揍自己的细节,这才反应过来,师父最后是故意输给他的。
因为他师父和师弟早被师祖赶出了却尘台,算不得却尘台弟子,所以师父才要跟他打那一场,让自己获胜,从而拿回玉牌。
没想到师父还愿意如此维护却尘台。
想明白这些后,宓子昂攥着师父的玉佩,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挺想再去师父面前领一顿揍,但料想师父疲惫不堪,不好再让他受累,所以还是算了。
他还得先回门派中领罚呢。
*
另一头,魏轻尘被关在了祭剑台附近的洗剑阁,由四大门派安排人一起看守。
说是关,但并未被人拿链子锁着,也没被众人凑近盯着,还是有一定的隐私和活动自由。这自由是纪濯云拿自己的人头做担保,费劲争取来的。
他还亲自为徒孙疗伤,又请方一元找大夫来给徒孙包扎伤处。看他那爱护的模样,活像个慈祥的长辈,和他从前给人的严肃刻板印象大不相同。
徒孙躺下后,纪濯云转头又想给自己徒弟疗伤,却被拒绝了。
“我没事。”殷无忧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睛盯着躺平的小尘,淡淡道,“你们都出去吧,给我们一个清净。”
闻言华阳君交代了他们几句,而后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房间,纪濯云却是还没走。
“我……我留下来照顾你们吧,玉衡。”他局促道。
“这里没有什么玉衡。”殷无忧神色淡漠,语气也很冰冷,“殷玉衡早就死了,纪掌门切莫再提。”
他果然还是怨我的。
纪濯云心里作痛,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亏欠徒弟太多,对方怨他甚至恨他都是应该的。他虽然在尽力弥补,但目前所做的,远远不够,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一切。再说现在治伤要紧,他见徒弟不愿自己帮忙,就赶紧出去追上了华阳君,请他给自家徒弟治伤。
华阳君本就没走远,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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