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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一个落雪的夜晚。
拿了第七个论剑大会奖杯的殷玉衡和门派中一位长老披着浓郁的夜色从山下一路走了上来,二者边走边聊。长老困惑道:“照理说,你的修为够了,早该飞升,为何近几年一直没成呢?”
“仍是时候未到吧。”殷玉衡应师父要求戴着帷帽,未露出面容。他声音温润,语气平和道:“定是我哪里没做好。”
“不该啊。”长老抚了抚长髯,一样样数着,“修为够了,大妖斩了一堆,祸患也平了几件……就连培养弟子,传道解惑也做了,还有什么没到位的?”
殷玉衡摇摇头:“不知。”
“赶明儿让你师父或者师叔上别有洞府问问吧。”长老道,“他们有经验,或许能指点一二。”
殷玉衡不置可否。
虽然他觉得飞升这种事急不得,但他自幼就是被培养来成仙的,他师父急得很,因此这些事他也做不了主。
他只能听从师父和师叔的安排行事。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听到上面传来哭泣的声音。
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收留我吧!我吃得少,力气大,我可以帮你们干活儿!”
另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道:“说了不行!我们却尘台可是剑仙道四大名门之一,怎能收留一个魔族?看你可怜,我不杀你就不错了。快滚,我师父要回来了,你别在这儿碍眼!撒手,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是宓子昂的声音。
殷玉衡马上足尖一点,凌空跃起,瞬间飞到了入口处的石台上。
那长老也赶紧跟了来。
“师父!”
宓子昂马上迎了上来,激动地喊着:“您终于回来啦?是不是又赢了?我就知道!哇!师父真是太木奉啦!奖杯给我帮您拿着吧。”
殷玉衡却是没回应徒弟的夸赞。
他抬眼看向跪在那里的魔族少年。
夜色弥漫,大雪纷飞。
目光相撞的一刹那,殷玉衡身子一凛,沉声道:“我知道了,长老。”
长老微微一愣:“什么?”
“我尚且需要历经一劫吧。”殷玉衡抬手指着那魔族少年道,“而他,就是我的劫。”
☆、命中劫
“玉衡,这件事万万不可。”
已是深夜,却尘台问剑阁里仍是灯火通明,纪濯云负手而立,看着站在身前的弟子道,“他是魔族之人,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你把子昂教好就行了,不必再收其他弟子。”
殷玉衡低着头。
他有心坚持,无奈向来嘴笨,不知如何才能说服师父,只能极为无力地重复道:“可是我真的很想收留他……”
“想都别想。”纪濯云神色严肃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各家都盯着我们却尘台,就等着我们犯错,等着抓我们的把柄,好把我们挤出名门之列,你是想把我们数百年的努力毁于一旦么?”
兴许是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他话语重了些。一旁他的师弟齐间连忙劝道:“玉衡只是心善,不忍见那魔族少年孤苦无依,你别凶他。”
“心善也不该没有分寸。”纪濯云看着徒弟,语气稍缓,“退一万步说,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族少年,我们却尘台这么大一个门派,也不是容不下他,也不是不敢收留他。但他身负血海深仇,全家惨遭灭门,真相都尚未查清,谁知道是不是牵扯到他们魔族内部的矛盾?若收留了他,日后魔宗那边找上门来怎么办?”
“他说了,他的家人是因为身怀绝世剑谱才遭人所害。”殷玉衡尽力争取着,“我们……我们得帮帮他。”
“他说什么你就信了么?魔族向来y-in险狡诈,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骗你?”纪濯云端起茶杯喝了口凉透的茶,又道,“大不了让他留一晚,明日我安排人帮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殷玉衡攥紧了手,急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非得我亲自化解才行,师父为何不信呢?”
“他确实是你的劫数,”纪濯云沉着脸道,“他就是上天派来毁你修行的。你若是坚持留下他,可能会招来祸患。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趁早打消念头吧。”
“那师父要把他送到何处?”殷玉衡道,“我陪他一起去就是了。”
“你别再见他了。”纪濯云苦口相劝道,“你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门派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盼着你得道成仙,你应当好好修行,寻求突破,而不是把心思花在一个魔族少年身上。”
他顿了顿,又道:“为师向你保证,绝对会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保证他的温饱,你若是放心不下,可以过阵子去看他,这样总行了吧?”
他自认为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殷玉衡却还是摇了摇头。
纪濯云对这个徒弟虽然向来严厉,但心里也是宠着的,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看徒弟这副失落的面孔。他本不愿拒绝他的请求,但这件事却是万万不可,因此他只能做一回绝情之人。
“师父,”殷玉衡心急如焚,突然在师父面前跪下,拉着他的袖子哀求道,“算我求你,让他留下好不好?”
纪濯云低垂目光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若求别的事,为师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没得商量。”
殷玉衡眸子里闪动着盈盈的光,恳切道:“弟子此生只有这一件事要求您。”
“明明少年时候还求过我放你出去找鹦鹉。”
“那……那时候师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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