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你不像个轻薄之人,却面若桃花,莫非住那秦楼楚馆,与人唱歌跳舞喝酒寻欢?”判官奇道,他心里头古怪,这女子看着是个整齐人,也没有半分卖弄风情的姿态,却为何是这个颜色?
“罪女不曾,便是这摸样。”杜丽娘哀婉答道。
“我见你这模样却似有三分生气,倒不像是这黄泉中人,你且把由来细细说与我听。”
杜丽娘见答,“女囚曾梦入南安府后花园,见着一秀才折柳相赠,醒来题诗一首,伤怀而亡。”
鬼判喝道,“荒唐!世上哪有一梦而死,快说实话,否则,便要判你欺瞒本官之罪!”
“罪女不敢隐瞒。”杜丽娘声切切,泪如珠,似乎所言确为实话。
判官见她如此,只得皱眉道:“有何人可证?那秀才在何处?”
“不知秀才之名,梦中更无他人,忽见落英缤纷,方被惊醒。”
判官沉吟片刻,“既如此,鬼吏何在!且去唤来那园中花神问询。”
花神上场,判官问道,“花神,这女子你可识得?她言曾梦入你园中,见花飞惊闪而亡。”
“识得。”花神颔首,“这女子和那秀才于梦中私会,见落花惊醒,乃是思慕而亡。”
判官一拍惊堂木,“莫非是你这花神不尊天条,幻化秀才诱惑于她。”
花神大惊,“我怎敢行此事?”
“你这花儿素喜弄色惹人,却不是你还有何人!”判官怒道。
“这花儿色样,乃是天道所定,非我之力,小神焉有故意之理?世间女子,哪有因花而亡的?”花神顿觉这判官莽撞,实在是无礼得很。
判官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珠,“世上女子因花而亡者不知数,你若不晓,我便数与你听。”判官东拉西扯了一大堆,总之就是怪这花神罪业深重。
花神怒道,“既然判官如此说,那天下花儿再不开花了。”
判官哈哈一笑,“既然这女子因你而亡,便随你而去吧。”
花神摇头,“此女因梦而亡,与我何干?她父乃淮扬总制,为官清廉,你可不要随便糊弄。”
判官轻咦了一声,“原来还是个官家小姐,既然是杜老先生之女,当奏报天庭,再行处置,既是为情所困,就落在那断肠薄上吧。”
听到这里,杜丽娘恳求道,“劳烦查明女犯丈夫姓名。”
判官轻叹,叫鬼吏取来婚姻薄一查,“原来你竟是新科状元柳梦梅之妻!你与他缘分竟未尽,阳禄还长,既如此,你去罢,出枉死城,寻你夫家,此事又和着花神,这番道路,且让花神送你,着那蜂蝶莺燕守护。”
鬼判与一众小鬼隐去,花神携着花间四友和杜丽娘飘然而去。
一场嬉笑怒骂演尽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舞台剧不像电影,剧情更荒诞,表情更夸张,举手投足大张大和。谭晔从没演过舞台剧,但他仿佛天生为舞台所生,虽然牡丹亭里他只是个出场一幕的配角,却如同明珠一般光华毕现,成为了舞台上最亮眼的存在。这一场畅快淋漓的表演,更让谭晔尽抒胸中郁气,每一场都比上一场演得更出色。
宁城的戏剧日是由学校出面租下的几个小场馆,第一天,每个班只能演出一场。演得差的自然门可罗雀,演得好的可以在第二天加演,评价高的还可以继续在第三天加演。
有很多对舞台剧感兴趣或者好奇的观众会来看,更有很多专业人士会来看看有没有好苗子。所以每到戏剧日,各年级各班级那都是卯足了劲。虽然如此,评价还是有高有低。《牡丹亭》在这次戏剧日中表现得不错,连演了三天。特别是最后一天,来了许多圈内人士。
“这个杜丽娘表现得一般,有一些台词念得很生硬不自然,台词功底还是差了一些。”一个电影学院的老师跟他的朋友评论了几句。
“柳梦梅的台词功底倒是可以,但是感情没把握住,表演浮于表面,可惜可惜。”他的朋友摇了摇头,对男女主都不是很满意。“倒是几个配角,十分精彩。”
“杜老太爷这个严父的形象把握的很好,这是他们班班长演的吧,很不错,这孩子有前途。”某个老师对二班的班主任说道。“但最出色的是这个鬼判官,非常老道,演得那叫一个风趣诙谐,把一个看似古怪清奇实则非常世俗化的鬼判演得活灵活现。”
“你看他那些小动作,捋须抖袖子,瞪大眼睛转眼珠,皱着眉头沉吟,哈哈大笑时候的抚须动作,细节的把握非常到位,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他真的是学生?这演技也太好了点吧,就算是专业舞台剧演员,也得是里头拔尖的。”
“他是谁啊?咦?演职人员表上没有他的名字,真奇怪,不可能印掉了呀。”
《牡丹亭》连映三场。场场爆满,许多人评价胡判官演得如何如何好,怪诞中又显风趣幽默,却无人知道他的姓名,等到终场演员揭晓的时候,人们惊讶地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谭晔!
“什么?谭晔演得胡判官?”许多来看这场戏的专业人士瞪着舞台上卸了面妆出来谢幕的谭晔,没一个人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只听名字,还能说是同名同姓,可那张英俊的脸总不可能是谭晔的双胞胎兄弟吧。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这些圈子里头大大小小的导演编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诧异极了。谭晔这几年的电影一直被批评端着放不开,舍不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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