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汉洲一时惊得没反应过来。
“小人自进宫以来,骗了陛下无数次,按理说应该被斩无数次了。可是小人一片苦心,只求江山稳定,百姓和睦,以抱师父交托的遗志,那次小人只以为是往日病者的仇家,可如今往深处一想,恐怕这件事也绝不是那么简单。小人四处漂泊,居无定所,那几个刺客竟然知道小人的行踪,如今一想,或许他们并不是要杀了小人,而是——”
柳汉洲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你是说,太子?”
福雪康低下头。
柳汉洲刚才还因为恼羞成怒有一些挺直的腰板,在这一瞬间彻底垮下去了。
他双目无神,望着福雪康跪的地方,眼神却并未聚焦。
“太子殿下此番如果不是遇到小人,恐怕也凶多吉少。太子殿下的病发得如此迅猛,虽有成因,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疑点。陛下,小人死不足惜,可是若有人妄想左右储君之位,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陛下还觉得这只是一件家丑,不愿外扬么?陛下可以因为感情宽恕皇后娘娘,但大豫的未来呢?”
见柳汉洲彻底懵住,福雪康继续说,“太子殿下万一有什么不测,以皇后娘娘受宠的程度,六皇子和七皇子中,将来应该会有一个是新的储君吧。陛下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六皇子和七皇子,到底是谁的孩子么?”
“福雪康,你真的够了,你再不下去,朕会叫人把你拖下去。你走吧,朕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柳汉洲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消耗光了,他一刻也不想呆在御书房里了。
“小人,遵旨。”福雪康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他叩了个头,站起来便转身退下了。
柳汉洲一直愣坐在御书房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仿佛一切都那般陌生了。
而他,又怎么会不生疑?如果福雪康说的都是真的,孩子的亲生父亲一定是个能自由行走在宫廷里的人,这样的人,和他自己,怎样都有亲密的关系。大臣们尚且要顾忌,那么有谁能自由出入后宫呢······又有谁能从改立太子中获得最大的益处呢?
他的心狠狠撰紧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
可是,除了他又是谁呢?柳汉洲自嘲地一笑。从前,他性格乖张,让自己很是厌恶,可是凯儿旋儿诞生后,他就忽然变了一个人。那些礼物,那些问候,以前他对哪一个弟弟妹妹有过呢?
柳汉洲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看来福雪康说的一定是真的了。没有了生育的能力,自己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心狠,不像从前那般好斗了,自己这些年来更像是个慈祥的父亲,只希望孩子们都能健康平安地长大就好了。
可是,这就成为了他包藏祸心的理由么?自己对他,难道还不够好么?柳汉洲的拳头越捏越紧,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手掌只留下了一片赤红色的印记。
“陛下——”刘总管讪讪地走过来,实在是怕打扰了他,但福雪康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也该进来添一些炭火了。
“陛下,小人叫人过来添些炭吧,天气寒冷,陛下可别冻坏了。”
“不必了,起驾回宫吧。”柳汉洲试着站起身来,浑身乏力的感觉真是一点也没消减。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要倒下了。
“陛下,刚才皇后娘娘差人来送了一碗羹,说是娘娘亲自熬的,要小人在陛下和福先生议事完后端给陛下吃了,小人现在就去拿来,陛下吃了再回宫可好?”
柳汉洲摇头,“不必了,不必了,赏给你吃掉吧。”
刘总管一愣,陛下为何与福先生说话后这副样子?难道是太子殿下有事?可是太子殿下的病确实是一天天在变好啊。
刘总管不敢多问,忙说道:“好,小人这就去安排回宫吧。”
“去皇后那里,朕想去皇后那里。”
“是。”刘总管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胡依寒正在刺绣,凯儿和旋儿正在一旁骑着木马。
“父皇来了!”凯儿眼尖,看到了柳汉洲。
两个孩子围着柳汉洲又蹦又跳,可是柳汉洲不像从前那样一把抱起他们逗他们,而是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头。有些事还没有证实,他不愿意多想。
“带两个小皇子去御花园赏花吧,昨日有几枝腊梅开得正好,他们会喜欢的。”柳汉洲吩咐奶娘。
“是,陛下。”奶娘带着两个依依不舍的小皇子走了。
“陛下可是嫌凯儿和旋儿大了,不像以前小孩子那样乖乖躺在床上了?”胡依寒笑得温婉,手上的刺绣也没有停。
柳汉洲看得恍惚,只慢慢摇摇头,“不是,朕只是想多陪陪你。”
胡依寒帮他脱下衣物,盖上被子,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那双微微有些凉的手,轻轻按着他的太阳x,ue。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是啊。”
“朝政的事,陛下还是要少c,ao些心。身体最重要。”
若是从前,柳汉洲一定会觉得这句话是她在关心自己,可现在,怎么听都有些变味。
“朕有时候在想,朕与你年纪相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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