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你我就是夫妻了,有什么事都可以一起面对,何必对我这么客气呢?”形羌依旧笑得温柔。
她轻轻叹息一声,无论形羌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无论他自私不自私,他依旧是她不想伤害的人。她有些害怕以后。她不知道堂主是怎么安排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伤害形羌。她能做的,也只有善待形羌,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善待他。
“好,有你这句话,小落知足了。”她也笑起来。
“睡吧。”形羌轻轻吹熄了蜡烛。
她怎么也睡不着,形羌应该是累了,为了大婚的事,他应该c,ao了不少心。听着他在身侧安稳的呼吸声,让她也放松了不少。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看了形羌一眼,确定他确实没有被自己吵醒,这才披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外衣,轻声走出门去。
宫里安静。有秋虫在鸣叫,秋夜有些凉意,却也有些舒爽。月亮高悬,今晚的月亮并不圆。
她走到了伴溪的寝宫门前。
“王妃?”守门的侍卫认得她的样子。
她点点头,“王子殿下叫我来看看陛下,殿下与我都放心不下。”
“王妃放心,陛下已无大碍,御医来看过了,现在陛下应该已经睡下了。”
“小兄弟,通融一下吧,让我进去看一下,我和王子殿下才好放心。”
“这······”
门忽然开了,是小耗子正走出来。
“王妃?”他也很是惊异,怎么这么晚了,王妃还不好好休息?
“张总管。”她行了个礼,小耗子忙回礼。
“王妃怎么来了?陛下已经睡下了。”
“今天的事,我与殿下实在难以安心,因此殿下托我来看看。”
小耗子知道她在撒谎。再心大的男子,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新婚妻子在第一晚便出来。但是他没有戳穿。
“王妃里边请——”
“谢谢张总管。”
二人来到殿内。
“陛下可还好么?”
“陛下一切都好,御医说是忧思过度,又有些震惊,一时身子不适,已经服了药,应该没事。”
“陛下醒了么?”
“醒了,御医给的药有安神的作用,陛下服完不久便睡着了。御医说如果不是这样,陛下这几天可能都不能好好休息了。陛下为国事c,ao劳,我们做下人的帮不了什么,也只求陛下能睡个安稳觉了。”
“陛下身边有总管这样忠心的人跟着,确实叫人放心。”
小耗子笑了笑,“小人自小便在先帝的授意下服侍陛下,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殿下。如今殿下成了陛下,没有撤去小耗子,反而让小耗子成了这主管,是小耗子三生有幸了。”
他看眼前这位王妃,眼神中似有无限凄凉,确也觉得很是熟悉。这还真的不怪陛下看走眼,这位王妃的五官,和星霓长得别无二致,只是眼前人身上的感觉,与星霓全然不同了。
星霓是坦率、活泼的,眼前这位女子却似有千般婉转,万般心事。
他叹息了一声。
“总管可曾见过陛下口中说的居士?”
“见过,不仅见过,她也是小人心中的挚友。今日之事,王妃切勿见怪,陛下自小仁爱,珍惜身边的每一位亲友,那位居士也是陛下的挚友。至于陛下所说之事,肯定也是一时赌气,一定是没有的事。王妃切勿见怪才好。”
是不是真事,她怎么会不明白?那个夜晚,对伴溪那么重要,对自己,又何尝不是最重要的?
“依总管看,余落是不是那位居士呢?”
小耗子笑了笑,“恕小人直言——王妃的五官与居士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也叫小人惊异无比。只是,小人并不觉得王妃就是居士。”
“何出此言呢?”
“居士性格直爽,心里藏不住事,不似王妃这般稳重,却自有她直率可爱的一面。居士殒身高崖,是陛下心中最痛苦的事,所以陛下才会有这般误会吧。”
她骗过了所有人。原来她骗人的伎俩,真的很高超呢。只是,她还是没有骗过伴溪吧。
她浅浅一笑,“正是如此,我心中才有无限的惭愧,不知总管可否让我进去探望一下陛下,我一定不会惊扰了陛下安眠。”
“这······”
“拜托总管了,让我进去一会儿便好,我想亲眼看到陛下平安无事,这颗心才能全然放下。”
不知为何,小耗子想到了那一天。星霓要去连奉之前的那一晚,也这么求过他。
他做不到对眼前人绝情,或许是因为她真的长得太像星霓了。
“既然王妃如此说,小人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这终归不符合规矩。陛下今日已有所误解,王妃又已经是王子殿下的妻子,要让别人知道了王妃进去,恐有些不好的谣言传出了。因此王妃不要停留过久,这件事也不要对人说起,旁人问了,只说在殿内与小人交谈,知道了陛下平安便可。”
“这件事,我自然知道,感谢总管了。”她行了个礼,小耗子又回了个礼。
三年多了,她再一次见到了伴溪的睡颜。
她走上前去,轻轻伸手帮她抚平了皱着的眉头。她的寝宫虽然已经不再是东宫,但宫内的陈设布置,和当年的东宫别无二致。宫里依旧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只有小耗子侯在殿外。
早些时候没有流下来的眼泪,在这一刻就止不住了。她不敢大声,不敢惊动了旁人,更不敢惊动伴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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