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进‘往’的那一天起,我们便做好了准备。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推动我们的,只有一颗复仇的心。”
“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何时了,并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我们要让那些夺走我们亲人的人,付出代价。所以星霓,我们需要你,‘往’需要你,堂主更需要你。你是堂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是吗?”潘星霓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不过是他的儿子与一个侍女生下的孩子,即便他的儿子此刻是皇帝,我也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公主,说不定一辈子跟着娘生活在一起,做一个最普通的人。如果不是只有我,他怎么会还想起来有我?”
敬莲知道,她现在谁也不信,谁也不想亲近,因此很自觉地说:“你好好休息吧,等你恢复好了,堂主还有要事要交给你。”
“你们真的快乐过吗?无论是你们,还是倾城。”
敬莲回过头,笑了笑。“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和循武假扮你的爹娘,照顾你从一个孩子慢慢长大。那段日子,常常让我们忘了我们是在执行堂主的命令。要是时光可以停留,我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伴随你长大。不让你参与我们的纠纷,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潘星霓愣住了。敬莲走远了。
潘星霓一宿睡不着,她总觉得有一口气吐不出去,但是身体太虚弱了,又让她的意识有些迷糊。
第二日,她确信应该已经是第二日了。她走到了堂主那里。
“你好了么?”福雪康手头正在称药,连头都没有回。
“属下好了,谢堂主关心。”
福雪康这才诧异地回过头。星霓比以前,更要生疏了。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需要你给连奉去一封信。详细说说在大豫遇到的事,包括告诉连奉国王,形羌已经死了。你要在信中说,你看得真切,那些人就是朝廷派来的。那些人想要劫走你,形羌为了护你周全与敌人同时殒命了。”
潘星霓深呼一口气。“这样一来,连奉必然不依,要是出兵攻打大豫······”
“柳伴溪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代表他并不怕连奉来讨说法了。的确,以大豫的实力,就是十个连奉加起来,也不敌。”
“那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颖宁大旱,申请免今年的税收,已经让柳伴溪十分不悦了。等连奉国派兵来讨说法时,颖宁会跟着一起反。这一点,朝廷是不会料到的。我还会找人联络北耶,那扶蝎国王,可是恨透了柳伴溪,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倾城报仇。”
“这样一来,战争就会全面打响了么?”
“是。”
“这样,我就成了罪人了,百姓们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是。”
“那你凭什么相信我会照你说的去做呢?”
“凭你身体里流的血,凭柳伴溪已经不是当年的柳伴溪,更凭你答应过我,帮我,而作为回报,我答应你不伤及柳伴溪的性命。”
“你不怕我报告给朝廷?”
福雪康忽然笑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你不会。”
“为什么你笃定我不会?”
“因为你已经回不去了,星霓。即便回去了,你的心真的能和从前一样么?你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回到柳伴溪身边吗?而且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一定,是想劫你,还是想杀了你?你哪儿也去不了,除了我这里。”
这番话,说得潘星霓哑口无言。她的处境,简直比‘死’的那时候,更无路可退。毕竟,她正是因为帮助‘往’,才让形羌枉死。
的确,回不去了。她想起柳伴溪,竟然不再是那样的思念,而是带着憎恨了。是她先变了,不是自己。她可以原谅柳伴溪不追究她是怎样被人迫害的,但她绝不能原谅柳伴溪为了一己私欲,非要置形羌于死地。
“好,我写。”她咬着牙说。
“形羌有没有给你什么信物?你要附上那东西,才可信。”
“有,他给了我一块贴身的玉佩,说那玉佩他从不离身。”
“你写吧。你的信与东西,自然会有人为你带给连奉国王。”
潘星霓转身,福雪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
连奉。
老国王在听过译者译过来的信后,直直地昏了过去。再醒来时,身边站着形琥。形琥上前握住老国王的手,也是泪眼婆娑。
“形羌······形羌真的······”老国王的声音哽咽,近乎沙哑。
“父王,形琥已经看过了,确实是形羌随身的玉佩。形羌每到一处,都会给我们写信回来,可是这么久了,他再也没有写过信了,而且这么大的事,连奉也没有派人来说一声。父王,看来不会有假。可怜了形羌刚娶的妻子,还流落在大豫委曲求全,心惊胆战。”
“大豫皇帝,为何要杀掉我儿?”
“信中说,皇帝认为形羌的新婚妻子长得太像大豫的不觉居士了,皇帝在他们新婚的时候就想抢夺她去,碍于礼法只得作罢。”
“大豫的皇帝,要天下女子都有,唯独对形羌的妻子起了歹意。可怜形羌,我的形羌······”老国王的话断断续续,根本没办法说清楚。
“父王保重身子,大豫欺人太甚,我们友好出使,没想到他们的皇帝竟然背地里干这种勾当。”
“形琥······”老国王吸了口气,“形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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