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是怎么来找我的?”
潘星霓笑了起来:“其实真正走,只比骑马慢一个时辰,坐轿子虽然舒服,却最耽误时间。每次我来找你,从山顶先下来,还好我发现了一条小路,只要一个时辰,再从山脚跑跑走走,用掉两个多时辰,也就到你这里了。”
原来潘星霓每次过来一次,竟然要花掉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难怪多数时候她都在中午以后才出现,还有几次,她很早便出现在她的寝殿门口了,难道是夜间便出发了吗?伴溪想了想,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潘星霓不过也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呀,而且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笑着的,一点也看不出这么长路程的疲倦。
“你,不怕吗?”伴溪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不怕,桓山虽险,我也在山脚长大,对那里很熟,小心点走就没事。那边的村民比较质朴。至于到了临运城,天子脚下,敢作威作福的坏人也少。”潘星霓笑得灿烂极了。
“哦。”
“过几天,我教你骑马。”
“啊?”
“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教你骑马。”
“······”潘星霓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今天哪里不对,吃坏了药么?她平时可是从没想过自己怎么到皇宫来的呀。
“你快去禀报给陛下吧,陛下答应的话,派轿子去栖云庵接福先生,让福先生连夜赶来。”
“好。”
柳汉洲觉得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刚想喝点水,手都有些使不上力气,他有些恨这样无力的自己,要知道,他的江山可是打出来的,如今这么脆弱,他似乎有些没办法原谅自己。
他狠狠地砸碎了杯子,把刘总管吓了一跳,但除了偷偷摸眼泪,也做不了别的事。
“父皇······”伴溪皱着眉,上前去握住了柳汉洲的手。
“父皇,儿臣找到那名姓福的神医了,还望父皇千万不要意志消沉。”
柳汉洲一愣,坐起了身子:“真的?快请。”
柳汉洲一直觉得,自己如果做好了心理准备,就不会那么惧怕死亡的到来。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人都是惧怕死亡的,特别是这种悄无声息的折磨,他甚至希望痛痛快快来个了断。
福雪康的手轻按在柳汉洲的脉搏处,寝殿中安静极了,只有潘星霓和伴溪守在一旁。本来,福雪康是一个人也不愿意放在身边的,后来想了想,不让一个人在身边,倘若皇帝陛下忽然有个三长两短,这件事更是说不清楚了。
“果然如齐师兄所言,陛下积劳成疾,表现上看是寒热猛然交替造成的心律不齐,实则是常年劳累。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陛下年轻时应该身手不凡吧。”
床榻上的柳汉洲轻咳两声:“先生果然神人也。”
“陛下,您的这个病不是一两天形成的,甚至在征战时的过度劳累也是病的成因。那时您走南闯北,耗心劳力,心力消损极快,因此人到中年,体质下降了一些,这些病便都冒了出来。”
柳汉洲叹了口气:“如此,当真就是天意了,枉朕身为天子,竟然得不到上天的半点恩眷。”
福雪康轻轻一笑:“陛下南征北战,最后登上帝位,子孙蒙福,又怎么能说不幸呢?若论得不到上天的恩眷,我想是那梁朝的骆氏家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陛下只是身体有恙,太子殿下仁慈聪慧,想必大豫会受上天的庇佑不止百年吧。”
柳汉洲笑了笑,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极其高傲冰冷的福雪康,还会说出这番话,至少他的心里是极为受用的。什么孤傲?在皇权的绝对强势下,还不是只能低头,不管刚才那些话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
“我给陛下开了几服药,这些药每天要按时服用,其中有一味是一种丹药,也是这些药的j-i,ng华所在,我不敢断言陛下的时日,但只要陛下按照我的方子按时吃药,至少此刻是没问题的。日后还是不能过于劳累,还望陛下多培养一些能信任的人,将朝政之事交给他们一些。”
“先生的意思是,父皇可以挺过这一关?”伴溪双眼放光,真希望福雪康点头。
福雪康只是微微笑笑:“太子殿下,之后陛下的身体,就劳烦殿下照管了。陛下与殿下答应过我三个条件,稍后我会留下药方与医嘱,福某告辞了。”
福雪康给床榻上的皇帝行了礼,给伴溪行了礼,最后看见潘星霓,对她笑了笑:“不觉掌门,后会有期。”
待福雪康走后,伴溪赶紧命人将福雪康留下的方子送给齐还天看,毕竟这关乎到她父皇的性命,她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妙,妙啊,只可惜我竟然无缘再见福师弟一面了。”齐还天的眼睛里,都有了一些眼泪在打转。
“齐大人,医药之事我不大懂,但也听太傅教过一些基础的药性,我看这几副药方,有的药材全是热性,有的药材又极为寒凉,这才感到迷惑,还望齐大人解惑。”
“这正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地方,按理说这些药材放在一起服食,必然会药性相冲,可福师弟说j-i,ng华在丹药那一剂方子上,我仔细研读了一下丹药的方子,发现丹药的方子能中和掉热性方子的极大燥热,能祛除寒凉药方的寒气,因此一起服食并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至于药效,我也一时没有参透,但是光从方子看,福师弟这副药方剂量j-i,ng准,思虑极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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