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个人。”
“很好,找到他。”
“一个暖床之人,怕帝君不会往心里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实在不行,也不过是乱坟岗的一堆碎肉罢了。”
“是。”
天未亮,容煜拄着根木头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碰到一个石块绊了一下,容煜身子一歪倒了,挣扎着站起来再走。容煜知道陆安平在身后看着,看他能做的何种地步。陆安平许诺,只要容煜能自己下山,他会赌一把,让容煜有机会参合进来。
容煜没想到陆安平会帮忙,这个冷冷清清的男人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肠,说得好听,表现得忧心忡忡,屁咧!还不是想躲在幕后看好戏,一点都不温柔。不能在老不死面前服输。
陆安平在树上坐着,山间清晨的微风是最舒服的,饶有兴趣看着容煜,等着容煜开口求饶。
日到正午,陆安平在树荫下守着,昏昏欲睡。容煜走一阵,跌一下,滚一圈,好歹算是走到半山腰了。容煜身体恢复得不错,现在要练习行走、练习手的活动力,错过了这段时间,定了型,以后就真成爬虫了。
陆安平看着容煜脏兮兮的背影,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只受伤的老虎。他很喜欢那只老虎,每日拿了水、肉和药给老虎吃。那老虎对他很凶很凶,每次看完老虎,他都是飞奔着跑回师父那的,好几次吓得大哭一场。老虎伤好了后,就走了,他再也没有见过。
容煜渴了,拐杖一扔,爬到河边吸水,吸到一半,水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灰扑扑的胖松鼠。容煜打声招呼:“胖子。”胖松鼠“嗖”一下,吓跑了。容煜哈哈大笑起来。
容煜爬起来走了没多久,一个灰色毛球往脚下一钻,容煜站不稳,直直摔倒在地。
陆安平看见了,赶紧跑过去,把容煜扶起来。
容煜自己哈哈大笑起来,露出孤单的一颗门牙:“那只肥鼠真有意思。”
陆安平拍着容煜身上的土,容煜把陆安平当靠垫,全身瘫在那里。陆安平一推:“快走,我可不要在半山腰过夜。”
容煜撇撇嘴,做个哭脸,接着走。
陆安平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老虎的情形。那只老虎没有再吓他,从窝里扔出一只兔子,琥珀般的眼睛看着他。陆安平全身吓得发抖,可没有逃,他觉得老虎想和他说点什么。老虎慢慢走到他身边,像是怕吓着他,低下虎头,在他小小的手背上,蹭了蹭,然后走开了。那一刻,陆安平的心被彻底的软化了
很多年过去了,陆安平觉得自己都不可能再有当年的柔和了。现在,他遇到了容煜,只要再一步,他就陷进去了。陆安平有些后悔,不该那么轻狂和容煜早早上床。身体亲密无间,心再渴望,他就真没辙了。
容煜不负陆安平所望,很快又摔了一跤:“陆安平,陆安平。”
陆安平以为容煜是摔着了,赶紧过去,只见容煜指着草地上的东西,笑着说:“看这个,这是不是松鼠的粑粑,还是兔子的?”
沉默。
“哈哈,陆安平你踩着了,哈哈。”容煜心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还是沉默。
容煜拽着陆安平的裤子站起来:“有你这么个没情趣的男妾,真是我容家家门不幸。”
深深的沉默。人烟不见,野兽行处,杀人抛尸好地方。
容煜站直了,笑着了:“脸色真难看。快走快走。”
陆安平深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安慰自己:不要和傻瓜一般见识。
日落下山的时候,容煜开始嚎了。陆安平知道容煜这是见到山下有人烟了。
“说了到山下。”
“有人家了,还不是山下?”
“好了,你在这等着。”
容煜高高兴兴坐在大树下,过一会陆安平拉着个平板车回来了:“上去。”
容煜不乐意:“硬。原来都是背着的。”
陆安平看着容煜不说话,容煜不情不愿爬上平板车,开始小声哼哼。陆安平回头望了一眼,容煜闭嘴了,一身的土,灰扑扑的,脸上脏得看不出面目,只有眼睛亮亮的。
容煜高,平板车短:“陆安平,把我往下放放,头悬空着。”
陆安平停车照做,很快就发觉不对劲,容煜那脏脚一下下顶着他的屁股。
身处希望与绝望的边缘,上前一步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复仇之路,退后一步是生不如死的漫长折磨。到处都是恐惧与苦难,不如趁现在时日安慰,调戏调戏陆安平。
陆安平猛地一停车,容煜叫了声,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容煜,你要死啊。”
容煜不说话,深情款款看了陆安平一眼,开始哼小曲。进了城,容煜看看日头,让陆安平拉着到了一家门店面前,交谈几句,很快一堆白菜萝卜放到了车上。
“快拉快拉,跟着前面的菜车,这是我熟悉的店,我和他们说了,给衙门送两车菜。一会停下了,给他们十五文钱。”容煜说道。
陆安平问:“你就打算这么大摇大摆进去?”
容煜点点头:“那是府衙,我不方便,你带着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危险。不如我先进去,有事了,你再来救我,这样胜算大一些。”
到了府衙,陆安平把容煜扶下车,店铺的伙计麻溜地把菜送进去。容煜一进门,就碰见衙役成石。
成石看见容煜很惊讶:“容煜,你探亲回来了?这段时间府衙出大事了,七哥他们都不在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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