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安放,孟临卿则避君三舍,维持一贯的清冷淡漠。
太子当然不会也不敢去指责他什么。应该说,从太子对他做出那种事情之后孟临卿没有将他一掌拍到雪地里去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哪还敢勉强他去做什么呢?
有时候孟临卿心情好了,也会同太子一起去谨华殿给皇帝请安。
这个时候皇帝就会非常高兴,向来平和淡漠的脸上常常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欣慰的,安祥的笑容。皇帝大概真的老了,人一旦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都会看开看淡,变得恬淡寡欲,钱财名利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能常伴于左右。
皇帝知道孟临卿从小不爱说话,见了面也不会过份打扰,只是看似随意的询问几句,诸如住得习不习惯,天冷有没有加衣之类的家常,哪怕通常情况下孟临卿都是冷着脸,略微回答几句就缄默不言,皇帝也一点都不会动怒,依然用纵容宠溺的眼光看他。
皇帝几乎很少如此纵容过太子,不过太子这么多年来拜师学艺,不但拥有不凡的剑术造诣,性情更是豁达不拘小节,潇洒逸然,所以他不但没有吃味,反而还非常理解以及同情皇帝。
他没有忘记小的时候哥哥就是常常这样把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末了,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不但不会多说什么,还要反过来轻言软语的哄他开心,这大概是天底下权势最盛却也最无奈的父亲了。
皇帝淡泊稳重,孟临卿沉默少言,这两人一旦凑一起说不到几句话就会冷场。
这个时候皇帝才会分一点注意力另一个儿子身上。
偶尔,他会出一些问题考查太子,得到满意回答后也会问及一些朝庭之外的事情。
太子这人即聪敏且机智,看似从容洒脱之中自有一份令人喜爱的风趣幽默,专挑一些江湖上有趣的传闻来讲,自然逗得皇帝龙颜大悦。
有时,皇帝兴致一起,便会与太子对弈一局。
父子俩于棋道方面,自然是不相上下的。可是看他们面对面坐着,眼睛似乎在看着棋盘,其实大部份时间心思都不在上面,若再细心观察,不难发现棋盘上那些纵横交错的黑子白子大都是漫不经心落下的,并无太多精妙之处,看起来更像是在消遣时光。
孟临卿幼时也学过围棋,后来十几年没有碰过,基本全忘光了。
他对这些没有兴趣,自己一人坐在旁边,或啜一盅香茗,或翻一本书籍,听着玉制的棋子与棋盘轻轻相击,只觉得清脆入耳,反倒衬得一室安静谧宁。
三人彼此相伴,却不互相打扰。
不知不觉,大半天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这几日,雪依旧断断续续的地下,有时簌簌落落,有时如鹅毛一般漫天飞舞。
皇城内的龙楼凤阙皆积了一层绵软柔滑的白雪,皎皎的一片无暇。偶尔有一阵风刮来,凛冽刺骨,教人只想懒洋洋地呆在暖室中哪儿也不想去。
午后,展逸正给孟临卿讲解栖凤剑法的第二式“柳暗花明”,因孟临卿之前所学剑法太过狠戾霸道,是以出剑运剑之间少了栖凤剑法的绵长蕴藉。
展逸站在他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握剑的手,正说到如何“以神守气,以气守剑,抱元守一,凝神于剑端,方能运招于无穷时”却突然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
总管太监赵初冒着风雪前来,垂首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道:“见过太子殿下,传皇上旨意,请孟公子移步还梦轩。”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展逸显得惊讶极了,看看赵初又看看孟临卿。
孟临卿也略略皱了皱眉头。
若今日皇帝让他去别的什么地方,孟临卿一定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但是还梦轩的话,他却无法开口说不,那是他母妃生前的寝宫,是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的。
很快,孟临卿便乘坐暖轿在赵初及几位宫奴的伺候下来到这一皇宫禁地。
还梦轩虽然久无人住,却有宫奴定期打扫,因此一如既往的洁净典雅。
今日这里却不复往常的清冷,皇帝大驾光临,身后自有一众宫女太监伺候。
此时室内已铺上地毯,案几上空置的青花瓷瓶终于新添几珠刚刚剪下来的梅花,暗香盈盈。四面墙角各摆上一只青铜龙凤香炉,里头碳火正旺,火光辉映,融融暖意中裹挟着沉檀香的馥郁芬芳。
安静冷清了十几年的还梦轩在经过一番布置后终于有了一些人气,不再阴沉沉的让人心中压抑怅惘。
孟临卿行过见驾的大礼之后就静立一旁。他出神的打量着屋里的所有摆设,眼里再看不见别的了。
故地重游,此时心中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重悲哀与失落。当年他的母亲在世时,还梦轩是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如今繁华不再,过往一切不存,举目皆非,再如何追忆也只余无尽悲凉感伤。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记忆中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变,可是触眼一看,似乎还能看到熊熊明火不断焚烧,如惊涛骇浪般呼啸着要将自己淹没,鼻端旋绕的热气焦味是如此真实清晰,令人惶惶恐惧。
面前人景变幻,耳畔哭声不止,似真又似幻的交错光影伴随而来的是无边的惊愕愤懑。
孟临卿笼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几乎是有些阴狠的盯着坐在面前的男人。
皇帝自他踏进这间屋子时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自然不会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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