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来,梁斗丢下吃了一半的饭,颇为着急地哗哗翻找其中一页。翻找了两遍,貌似无果,便再次询问侍者:“是不是有缺漏?”
小侍者便有些惶恐,“这……有些客人看过后会将喜欢的文章抽走……”
梁斗便道:“还有备份没有?”
“那边架子上应该有的……”
“行,我自己去找一下。”说着,梁斗站起身,向女人一点头,往放报纸的架子走去。
其时,女人已经用餐毕,她望着梁斗离开,慢慢坐直身体,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梁斗面前的碗。梁斗要的是一份川味面条,酱色的老卤上飘了一层油亮亮的辣椒皮。稍微将鼻子靠近些,辛辣的香气便直往鼻孔里钻。女人看了眼梁斗,后者还没有回座的意思。她又看看四周围,人们在各吃各的饭。
手腕一落,女人风衣袖口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瓶子,瓶里有透明液体在晃动。借着桌子的遮挡,女人胳膊缓缓上提,已经来到了桌面上。她目光快速搜寻着,想瞅个最佳时机——
“咦,这不是梁先生吗?你什么时候来的南京?”两个带礼帽的男人一阵寒暄,引得人们纷纷侧目。连小邓在内的侍者也瞬间张望。
女人毫不迟疑,胳膊一抬、一横,瓶子里的液体空了大半,入汤无痕。她动作未停,将杯碟摞做一堆,两指一抹,攫住餐巾,不慌不忙地擦拭嘴角。半晌,起身离去。
梁斗还被那两个男人牵绊着。他目送女人远去的身影,脸上笑意不绝,眼中若有所思。
女人回到客房,将门小心反锁上。一会儿之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只听她对着话筒道:“是我,我找柳总管。”
柳随风俯身于案,盯着眼前一张纸看得聚精会神。莫艳霞挺胸摆胯站在一旁,观察他的脸色。这次奉命去调查帮主新收的两个兔儿爷的背景,其中一个倒没什么,另一个还真是让她吃惊不小。资料到手的那一刻,莫艳霞久久看着秦楼月的家世介绍。好一只心思深沉的兔儿爷!好一只卧薪尝胆的兔儿爷!想到他接近李沉舟最有可能的目的,她就感到不安。因此,前一小时她将资料整理密封好,后一个小时资料就放在了柳随风的面前。
柳随风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前段时间刚被他冷落过。今天她一身皮衣、皮裤、皮靴子,前胸骄傲地挺着,两条腿的线条十分具有肉感,嘴唇张扬地涂了暗红色,如饥似渴似的。她看向柳随风的眼神,既卑微,又带着祈盼。人虽然站着,却给柳随风一种跪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情十分愉快,可惜对于这种具有性暗示的投降,他失去了往日的兴趣。莫艳霞是个很好用的女人,但也仅仅是好用而已。
此时此刻,柳随风饶有兴味地将秦楼月的那张资料纸看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最后盯住其中两行字来回品咂数遍,问莫艳霞:“关于这个秦楼月……你确定没弄错?”
莫艳霞心里有点受伤,她的工作能力不容置疑,“关于这一点,我核对了很多遍。”
柳随风对着那两行字,睇视良久,叹息般地道:“我当年还是疏忽了呀……”
莫艳霞约莫知道一点当年的那件事。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开口为好。
柳随风脸色有点凝重,过了一会儿,他取过桌上那一方小小的笔架,拢在掌心把玩。莫艳霞知道,这个动作表明他在思考问题。柳随风习惯把玩着外型小巧、质地坚硬、表面温润的物品考虑事情。莫艳霞很想知道他考虑的结果。
讨人厌的是,电话响了。柳随风停止手上的动作,拿起话筒。
话筒里是个女人的声音,莫艳霞竖起耳朵。她不是想知道通话的内容,她只是想知道那人是谁。凭借声音,她想她已经知道是谁了。柳随风最近给她的是什么任务呢?
通话全程,柳随风都一言不发,只有最后快结束时,才简洁地道:“知道了。等到报上明确登出讣告,你的任务才正式结束。”
接着便挂了电话。
柳随风对着电话机愣了几秒钟,忽道:“大哥今天不在家?”
莫艳霞回过神,“不在。”
“去了碑亭巷?”
“没有。鞠秀山开车往国立中央大学去的。”
所以,李沉舟去见萧秋水了。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让他好好会会秦楼月——当年那条漏网的小鱼。至于李沉舟和萧秋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柳随风已经押上了自己的赌注。他也许不是非常了解萧三少爷,可是他太了解李沉舟,或者说,太了解李沉舟性格上的弱点。他想起有一次,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曾带给李沉舟一只猫。那只猫是他买来的,原本长得虎头虎脑,膘肥体壮。但是,经过他半个月的酷刑和虐待,送到李沉舟手上的时候,已经少了只眼珠,断了半个尾巴,两条后腿瘸了,原本洪亮的“喵喵”声也变成了拉风箱般的嘶喘。他做出一副很怜悯的模样,说看这只猫很可怜,顺手拣了回来。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李沉舟倒没表示出什么,只是让人扔了前一晚吃剩下的鱼给那只猫。当天夜里,柳随风悄悄出屋,走到前堂,看见有炉火的亮光。透过门缝,他看见李沉舟蹲在煤炉边,给那只猫擦洗身子,上药,缠纱布,动作轻柔而耐心。那只猫经过酷虐,性情威猛偏激,其间咬了李沉舟好几口,李沉舟也就让它咬。幸而猫的牙齿被磨的磨,敲的敲,倒是没将李沉舟的手咬破。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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