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以后叫你先生。”萨迦笑起来明媚如六月的骄阳,“阿爸说的,汉人管有学问的人都叫先生,先生,给我讲个故事吧。”未等曼卿开口,萨迦又补上一句:“老子庄子的就免了,我要听三国的曹c,ao。”
曼卿只有苦笑,自己苦口婆心绞尽脑汁的劝萨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他偏偏不爱清静无为顺乎自然,却倾慕曹c,ao纵马天下的王雄霸气。
这时萧天寒也纵马上来,问道:“说什么呢?”经过这一个多月相处,他已与曼卿相熟,毫不在意曼卿的尴尬身份。
曼卿还未答话,突然有一骑迎面飞驰而来,马上乘客远远的就高喊起“六殿下”来。
单人独骑转眼便到眼前,曼卿一看,这人是认得的,正是先前的契丹使者花莫尔。
萧天寒与花莫尔见了礼,花莫尔眼一瞟就瞧见了他身边的徐曼卿,还骑着耶律肆的爱驹绝地,愣了一下随即纵马近前,拍着他肩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徐兄弟,别来无恙?”
“有劳大人挂念。”曼卿还了一礼,勉强扯扯嘴角,接理说‘他乡遇故知’也算得人生喜事一桩,如今在曼卿看来,却只能算是人生尴尬事一件,所幸花莫尔像是有事而来,匆匆的将萧天寒拉到一边去说话了。
曼卿远远看萧天寒神色不定,先是惊愕,复又凝重,猜是西楼王庭出了什么大变故,
果然二人说了一阵转回马来,萧天寒便下令加快行军。花莫尔过来与曼卿并辔而行,故意放慢马步,等二人与大队逐渐离得远了,才道:“徐兄弟以后可有打算?”
曼卿正想着如何套问他出了何事,不想他突然问起自己打算,一时愣住,不知他为何突然关心起自己前途来。
花莫尔也不以为意,自言自语般道:“宝剑赠英雄,货贩与识家,像徐兄弟这样难得的人材,你们的皇帝不知赏识也就罢了,还做出用千里马去当牛耕地的蠢事,我虽是外族,却也深为徐兄弟你不值。”
“大人的消息好灵通,曼卿愚顿,还请点拨一二。”原来京中人多眼杂,花莫尔早知自己被贬官充军的消息,难怪在这里看见自己惊讶之色稍纵即逝,曼卿也听出他话中有话,索性顺水推舟,且看他说什么。
“我们契丹人向来直来直去,徐兄弟也不必兜圈子,实不相瞒,我很喜欢徐兄弟你的人品才学,想学萧何荐韩信。”花莫尔笑了几声,说话倒是直爽,道:“眼下便有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说罢压低了声音。
曼卿听罢,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分明是有求于他,却说得好像将一件天大的功劳双手奉上一般。
原来契丹萧皇后虽是女子,但j-i,ng明干练,韬略决断却不输男子,向来为众人所服,所以契丹皇帝此番率三子亲征,便只留了皇后萧平在西楼代为主持朝政,谁知祸起萧墙,萧后平日极为依赖和仪仗的亲兄长契丹南院大王萧鲁古趁着耶律异不在,国中空虚,联合了一些早有异心的大臣秘密筹划了几个月,为耶律异备下一出李代桃疆的逼宫戏,事出突然又毫无征兆,萧鲁古一击即中。耶律异萧皇后与诸皇子都被软禁宫中,大臣们都投鼠忌器不敢妄动,花莫尔假作臣服,才找了个空溜出来盼能截住殿后的耶律肆从长计议,谁知萧鲁古抢先一步将耶律肆骗进宫里去了,想来必是凶多吉少。花莫尔的意思,是叫曼卿扮做中原使臣求见契丹皇帝耶律异,到时候见机行事,或可扭转乾坤。
“此事非同小可,若有闪失,陛下性命危矣。”曼卿故意一脸犹豫探花莫尔反应。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花莫尔看曼卿一眼,道:“要令所有人都毫发无伤我没有十足把握,但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够了。”
“谁?”
“六殿下。”
曼卿心中一抖,没想到花莫尔竟会将心中这番大逆不道的计较这般轻松的说与一个外人知道。
“徐老弟是通透人,陛下已近花甲之年,虽还未立太子,但依我看,陛下最属意的便是六殿下,况且……”花莫尔突然看着曼卿胯下绝地赞了声好马,“这匹绝地除了六殿下我还未曾见第二个人骑过,徐老弟,六殿下爱材可比先贤,以后说不定我还要靠徐老弟你多多提携哩。”
“既是如此,曼卿却有一个更保险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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