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佑昊一直神情忡怔地望着窗外,直到耳旁传来夜尘的声音,他才惊醒过来,忙起身拱手作揖道,“夜大人。”
“佑昊,这般前来是有什么事吗?”在他对面落坐后,夜尘微微一笑,笑的很随意,很自然。
南宫佑昊的目光落在桌上酒壶上,慢慢说道,“没什么事,不过是想与你痛饮一番。”
夜尘了然地轻笑,抬手拿过酒壶,为其斟满杯中酒,自己却取过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用茶杯轻磕了下那人的酒杯,悠然道,“再次相逢,已阔别多年,夜尘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话毕,夜尘另一只手挽住袖口,微微抬首一饮而尽。
南宫佑昊有些迟疑地看着眼前的酒杯,直到夜尘放下茶杯,略带羞赧地解释道,“今日身体实属有些不适,还望南宫兄多多见谅。”
话已至此,南宫佑昊便也举杯饮下,随即手指轻滑过酒壶,自斟自饮道,“不想今日,还是我一人独饮这壶中酒。”
夜尘好似没听见他说什么般,只低头抬手捋了捋袖口,佯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听闻你们已然将琅莲山重重包围,却又迟迟不攻打?莫不是盘算着想将他们困死于山上?”
夜尘这话说的甚为奇怪,南宫佑昊不禁怔住,微感不解道,“…统帅未至,那朝中大军岂能妄动?”
夜尘微微蹙眉,沉吟片刻,从腰间取出帅印放于桌上,“不瞒南宫兄,这攻打绝一宫责任甚大,夜尘实感能力不济,早便有心交出帅印,只是被有些事迟迟给拖住…如今倒也正好劳烦南宫兄将这帅印交予文大人,并转告他,夜尘有负皇恩,已递上折子将原委说明,让他无需担忧。”
南宫佑昊听得一惊,手上的酒杯几乎跌落下来,旋即慢慢地放下酒杯,仔细看了夜尘一阵,见他神情认真并无玩笑之意,才皱眉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夜尘知他疑惑多多,却不打算解释,只眼也不眨地将帅印推至他手旁,笑问道,“那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南宫佑昊无奈的笑了笑,暗自斟酌一会儿,才叹道,“我能拒绝吗?只是睿王又岂会遂你的愿,届时他定会以此与你难为。”
夜尘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慢慢呷了一口,声音有几分低哑地说道,“你我也算是至交好友,今日难得相聚,不谈朝廷,亦不谈江湖。”
这回,南宫佑昊很爽快地应下,于是二人又笑谈了片刻,南宫佑昊便起身告辞,夜尘也不多挽留,与他一并起身出了客栈。
送走了南宫佑昊,夜尘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
夜尘回到金陵已有数日,第一场冬雪也纷纷扬扬飘落过了。除了偶尔接到京城的密信时,他需要费些神安排下,闲暇的时间他几乎什么都不去想,只一心安心修养。
然而在无意中发现背上有朵红莲时,便去询问云怜之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云怜之却解释说大约因为月夜一族男子体质特殊,所以受孕后身体应该多少都会有些变化。
夜尘听后,虽是半信半疑,但想到横竖身子是自个的,这么久以来也不见有那里不舒服,便也就作罢了。
只是昨日收到密信后,夜尘便将自己关在屋内,直到此刻也不见出来,云怜之担忧之余,硬是让离靖将房门给撞开了。
一进屋,便看到白衣少年正躺在床上,神情忡怔地望着床幔,云怜之心中微涩,上前轻声问道,“阿尘,究竟出了什么事?”
夜尘回过神,抿了抿唇低声道,“没事,兴许近日太累,一觉竟睡到方才才醒来。”
知他说的是假话,云怜之心里叹了口气,也只得装作无事,提议道,“那快些起来,待会去酒楼尝尝几个新菜品。”
夜尘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恩,好的。不过三日后我得动身去边关了,信上说凤临月已经包围皇宫,信件在途中耽搁几日,只怕如今京城已是凤临月一手遮天了…”
云怜之心中一惊,“那文霄那边动静如何?他可率领着几万大军和骑兵……”
夜尘冷笑道,“他能有什么动静,自家主子篡位成功,他只会无比欢喜地。好在这会儿朝中还有一部分是反对凤临月的,纵然他再厉害也无暇□来对付容家。”
“阿尘…”
“好了,怜之,别担心我自有安排。你先去门口等我吧。” 夜尘笑了笑,打断他道。
*
马车缓慢平稳地行驶着,车轮压过雪地发出的吱吱声,原本一直掀了些车帘望着外面的夜尘,忽然眉头一皱,叫道,“停…快停下…”
云怜之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让离靖立即停下了马车。
马车刚停稳,夜尘便快步走下马车,径直朝着街角处走去。半响之后,难以置信地望着蜷缩在地上的那个身影,颤声唤道,“子绾?”
地上的人缓缓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神情茫然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见他这个模样,夜尘心中一酸,柔声道,“我是尘哥哥。”
“尘哥哥?!”那人眨了眨眼,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随即摇头喃喃道,“尘哥哥才不是这个模样,你骗子绾,你是骗子,你不是好人……”
容家若尘
在子绾的记忆里夜尘不仅容貌平凡,在右眼角还有着一小块暗红色胎记,而眼前这人的身上根本找不出任何一丝记忆中那人的影子。
眼前的少年一身白色锦袍,隐隐可见在领口与袖口用金丝绣成的j-i,ng致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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