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王思果一天熬过一天,既想把儿子接回来,又不愿意直接面对邢斐然做小伏低,如此焦虑中竟然煎熬成急,发了大烧。
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喘气,虚弱的指挥旁边的黄元:“我渴,倒杯水,要温的。”
黄元帮他掖了掖被角,顺手探向他的额头,觉得他烧的没有那麽厉害,可偏还要装作烧的动也不能动,指挥自己干这干那。荒原一边倒了半杯开水,又倒了半杯凉水,抿了一小口,觉得正是那要求的“温的”,便非常不满意的斜著水杯喂了王思果。
王思果蜷缩在高高摞起的被子里面,觉得被子压的自己快死掉了。他也很不满,认为黄元这是在有意折腾自己,不把自己整出个好歹来不算完。
两人互相诽谤,谁看谁都不顺眼,真可谓是骡子看不上驴。
王思果挺尸一样躺了片刻,他本以为喝了退烧药会想睡觉,哪成想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不仅不想睡,反而精神的反常。他拱拱身子,透著厚被子一摇一晃,把黄元看的连连称奇:“哈哟,这大虫子!有何贵干呀?”
王思果是在发烧,不碍妨他张嘴反击:“去你娘的大虫子,你个大元宝,身为一只死物有何资格来嘲笑我这有生命的高级货。我说元宝,你给我拿根烟过来。”
黄元努努嘴:“去你娘的。”转身去客厅的茶几底下摸出一根烟,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摸著居然有点潮。他不由分说地把烟塞进王思果的嘴里,却是不给他点上。
王思果郁闷:“你倒是给我点上啊!”
“点什麽点,发烧还吸个屁的烟。”黄元挥挥手,不耐烦的驳回对方的要求。
王思果很苦闷,觉得黄元是变相虐待自己,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两人又是一场叽里呱啦的吵架,吵著吵著不知怎麽的话题就转到了王东东的身上。
乍一提王东东,王思果的心口就一闷,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那亲生儿子了,去学校都没有接到过他!显而易见,那小子定是跟著邢斐然那混蛋鬼混去了。
王思果思忖良久,觉得自己做这个爹是很不称职的,便轻描淡写的检讨一番:“哎──东东这混小子在我这里可受苦了──你看,没娘的孩子是根草,还真就是这麽回子事!”
黄元听了不甚同意,同时表示了正确的见解:“你这个根本就不是自我检讨。”
王思果点头同意了。
接连三天,王思果都躺在床上充大爷,指挥黄元这个小仆人端茶送水,摇头晃脑好不得意,也不再嚷嚷著赶紧让黄元滚蛋找媳妇儿去了。
第四天清早,王思果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五,勉强可以算作是在发烧。可对於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说,著实不应该算是个事。王思果却仍然不害臊的认为自己还是在发烧,必须彻底治疗到三十六度五才算是真正的好了。
王思果如此之不要脸让黄元拿他是一丝办法没有,只得在“他是个病人允许撒娇”的这麽个自我安慰循环中跑进厨房煮了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卧了两个鸡蛋给他吃。
王思果豪放无比的吸溜吸溜吃面,同时嘴里不清不楚的道一句:“中午咱们炖条鱼吃吧。”
黄元觉得自己也急需要来补一补自己身心俱疲的灵魂,欣然同意,欢快的跑出门买鱼去了。
王思果把大碗放在旁边桌子上,用袖子擦了嘴,喜气洋洋地看电视上正在上演婆媳大战,你一言来我一语,你一巴掌我一脚,打的不亦乐乎。
正在电视上的一人发出惨叫之时,他听到门开的声音,便高喊了一句:“黄元,我决定了,咱们就做糖醋鱼吃吧!”
没有得到回答,王思果又大声重复一遍,还加了一句:“听到没有!”
“听到了。”一个声音传过来,低沈浑厚,带著笑意──是邢斐然的。
王思果一顿,半死不活的抬起头,就看到邢斐然两只手各拎了一个大袋子,东东跟个小尾巴一样跟著,後面还牵著一个小尾巴穆寰。
“你来干什麽?”王思果阴沈沈的撩起眼皮。
“给你送儿子。”邢斐然把东西放下,一只手拍拍东东的脑袋:“看,你儿子,完好无损,还胖了两斤。”
王思果眉开眼笑,又没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拉过东东:“东东,快让爸爸看看,苦了我的孩子喽。”一边还摸上了东东的脸颊:“哎呦,我的儿子都瘦了──”
话未说完,东东接过话茬,打了他亲生爹的脸:“不苦,叔叔家舒服,有零食可以吃,我还胖了二斤。”
王东东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是苦了自己的样子。王思果也装不下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您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您老大驾有何指教啊?”
王东东奇怪的看著他亲爸问:“你怎麽会生病呢?”
王思果摇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急火攻心,可见自己这爹当的还不是很差,好歹知道对自己的儿子著急。便摇头晃脑的大言不惭:“爸爸看不见儿子,心里著急,一著急上火,就病了。”
王东东思索片刻,一板一眼的认认真真:“既然这样想我,那我以後每个星期都来看你好了。”然後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一举把问题解决,欢欢喜喜的拉著穆寰去客厅玩去了。
王思果气了个胃穿孔,差点噗出一团鲜血:我怎麽会有这麽不要脸的儿子,他一定不是我亲生儿子!
邢斐然无声的笑眯眯,看了这麽一场“父子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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