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是当年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之人,嘉元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却在滇国边境被俘受刑,以致功力全失,英年早逝。
这三年间,他一直深居简出,只是专心养育唯一的孩子萧琅。
听到萧奕的哭声,萧谅和萧诤连忙入内劝谏,然而两个人也都止不住落泪。要细说起来,他们兄弟七人,虽然难以团聚,好歹都平安康健,如今竟率先走了一个。
萧奕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此时伤心过度,几乎昏厥,惊得众人连忙将他送回宫中。
萧诚的丧礼过后,萧奕便下旨立萧谅为太子,入住东宫,同时赐婚贺元香为太子妃,与次年元宵大婚。
季澜只在京中待了一个多月,便又要回到北域。他将季泽的尸骨放入祖坟,又不便于季泽的遗孀同留季府,故而寻个宅院自行住着。大部分时候,他都睡在萧谅书房的密室之内,如此一来两人也不至被人发现。
“凤眠,您要我带去给魏王的东西都已经打点好了。再过几天,你就要入住东宫,只怕赶不上送我一程,不知这一次我们还要分别多久。”
他侧躺着,右手支起脑袋,只温柔的看着身边的人,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萧谅□□在外的肩膀。
“你从前说过,自小与贺家相熟,与那贺元香是不是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与她不过兄妹之情,你切莫多想。入伍之后这三年,我从未见过她,你不能冤枉人。”
“鲸波,难道你不吃醋吗?我有太子妃了,日后便要与她洞房花烛,生儿育女。”
锦被下的一双大手慢慢地抚摸着萧谅的全身,他的人再一次压了过来,只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
他嫉妒到发疯,恨不得这个人永远都属于自己,可是以后他不但会有太子妃,只怕还有更多人。他府里的侍妾虽然一直在照顾萧环,难保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这张床上。
萧谅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欢愉和疼痛,只闭着眼去感受这个人,他不知道入主东宫以后,在北域平定之前,他和他要有多少时间不能相见。
从前,他总固执的认为,他的鲸波不会死。可这短短几个月,季泽死在眼前,萧诚病死京城,忽然让他害怕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边关回传来,说季澜死在沙场,又或者三哥为国捐躯。这些事让他害怕,故而这几天几乎夜夜痴缠季澜。
他想要掩盖心里的不安,却发现季澜和自己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太了解彼此,这应该是好事才对?然而他害怕起来,季泽就是太想要保护他,才会死在那个山洞。季澜呢,会不会因为太想要早日回京,想要尽快平定北域,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
这几年和北域的战事越演愈烈,双方伤亡无数,可是并无半分和缓的迹象。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清明吏治,不至于拖累前线,不会有军饷粮草之忧,然而这远远不够。
他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上苍庇佑,让他的大鲸鱼能平安的度过每一次为难,在每一次浴血斗争中活下来。
他已经是太子,过几年便会登基,即将成为东陵之主,却无法保证心上人的安全,只能靠祈祷祝愿,这让他觉得很是无力。
之后一年,萧诤被召回京中,再次升为陈王,辅佐萧谅整顿吏治。萧奕卧病不起,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萧谅处理,东陵的朝堂开始面临太子监国的局面。
元宵大婚,萧谅身着喜服,却无半分喜色。他想起那一年和季澜初次云雨,也是在元宵。如今季澜还在千里之外,只怕正在沙场征伐,又或者正在买醉解忧。
他一步步的往寝宫走去,临到门口,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独自走到庭院之中,知晓此时并无护卫,便慢慢将身上的袍子一一脱下,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这一年春节后便大雪数日,到元宵方歇,院中格外寒冷。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院中,回想那年自己被萧诀刺伤,在宫中养病,而后回到秦王/府遇到季澜的事。那时他跪在府门口甚久,全身都是白雪,心里只怕满是担忧和惧怕。他担忧自己的伤,惧怕自己再也不会理他吧。
萧谅很快便觉得全身冷得厉害,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想要感受那时候季澜的心情,想与如今不知在何处的他在一起。他想要让季澜明白,他也不愿意走入那个寝宫,去揭开那个女子的锦帕。
她和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没有选择,然而他几乎已经是最有权势的人,面对这种无奈,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谅很快就冷得感受不到东西,便昏倒在雪地之中,耳边隐约传来太监宫女惊呼的声音,吵闹得很。
他一病就是两个月,吓得宫内人心惶惶,生怕他有个闪失。病中的萧奕听闻此事,据说摔了药汤,也不来探望,只撑着身体去主持朝政。
萧诤经常前来看望,便把朝务之事捡个要紧的说明,又特别说萧云详的近况。这几年萧云详似乎做了不少事,但也看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要说针对也不都是针对,有时候甚至还帮忙一起除弊兴利。
太子妃贺元香日日在他病榻前伺候汤药,面露忧色,但从不敢在言语中表露半分,只是显得恭敬无比。
萧谅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在马场跟着季澜学习骑术,被她取笑的情景。
他的病好了以后,便见东宫来了两个少年,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张乐时。
张乐时微笑道:“陛下说,东宫的奴才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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