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恶性。”秦煜明说完,沉默片刻,才续道,“我知道你和她关系一向……”
“什么时候走?”我站起身,问道。
他看着我。
“她毕竟是我的母亲,纵使她几乎无视了我二十多年——她总还是我的母亲。”我低声道。出于各方面原因,我都应当去看望她,更何况她已通知秦煜明。
母亲果然是住在巴黎,我去医院看过一面,她在病床上躺着,似是陷入睡眠,请了护工,她的富商丈夫不在身边。
秦煜明在病房里待了一会,我则只是匆匆看过一眼,不知道吸烟室在哪,烟瘾上来难受,在外面走来走去。内心抑制不住的焦躁。
“检查结果明天出来。”在我生出催促他的心思来前,秦煜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看他。
“据说是良性的可能比较大。”话虽如此,却未见他脸上有几分轻松,向来都是他与母亲交集多,母亲也是更喜欢他,这些我都知道,因此他此刻的担忧亦是应当,我不应有任何不满;他是一顿,才续道:“妈刚刚向我问起你。”
我看他一眼,内心却蓦地升起一股不耐:“她没有——她绝不会,你不用替她做这些。”
他只是沉默,却是走上来,在我脸上一吻。似是听到他叹息,但我不愿去深想。他嘴唇在我脸颊上摩挲片刻,往下寻到我的唇,只是安抚性的吻,估计到这里公共场合,很快便分开。
“等手术结束,我们就回去。”他顺着我的头发道,声调里是刻意的和缓与安抚。
我点一点头,算是应允。这要求是正当,我无理由,更是不能拒绝。况且我暂时不想因此而与他置气,自己先飞回国——没意思,已经分开够久,我想与他多多相处。
只是未曾想过会因此横生变故,我是怎样都无所谓,她名义和血缘上都是我的母亲,待我却如同陌生人。但秦煜明不行。
他和母亲的关系谈不上多紧密,但细算应当是比我要好太多。母亲更偏爱他,这我从小便知道。她舍得从她那吝啬给予的爱中分出一小部分给秦煜明,但她从未想过我也同样需要爱。
因此之后在面对她声色俱厉的指责时,我只是淡淡道别,转身走出了她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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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是良性——这结果令许多人松一口气,即使我不想承认,但心里还是觉得没有那么郁结,可算好很多。
手术很快进行,母亲的富商丈夫亦是在手术室外等候,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焦急神色,我不知她这几年过得如何,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轮不到我来管。
等得手术结束,秦煜明又说,再延后几日,等母亲醒来。我只有说好。
他是每天都去看的,看到她过了危险期,终于悠悠醒来,逐渐恢复,面色从蜡黄又恢复得红润,他开始放下心来,说,过几天就可以走了。
我应声好,晚上去喝酒,在凌晨回来,知道他嫌弃我在酒吧里沾染上他人的烟酒味,却不明言。我心情愈发不好,有时会想起剧本里写的,从生日起引发的一系列糟糕的事情,秦煜明瞧出我情绪不对,问我。
我与他说了,他也只有叫我放宽心,除此外似乎别无他法。其实不是,只要离开这个灰蒙蒙的地方就好,但他此时绝不会说出那句话。
我变本加厉地抽烟,但在察觉到他对我饮酒的厌烦情绪后,还是没再去过酒吧。每日在酒店里枯坐,抽烟看日落,吃饭,等他回来,睡觉。
我一直隐隐觉得有什么要来,一直留下,似是亦为了那一刻,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母亲的手术结束后,我们在巴黎又继续待了足有一个月,我的耐心就好像指间这烟,已经快耗到尽头。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一日秦煜明出去后,到了下午,我接到母亲的电话。她现在已经可以自如活动,恢复得非常快,已经被允许碰手机。
她叫我去她的病房,我回她,不是有哥在吗?
她讲她有话要与我谈。
我此刻蓦地想起当初刚到巴黎,第一次去看她的时候,我和秦煜明在外面的亲吻。母亲的病房在二楼,从窗户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当时我站的位置。
终于还是去了,该来的总还要来。
我在路上想到前段时间,刚和秦煜明和好,心想不论谁发现我们是亲兄弟,我都不要与他分开。但这显然与当初所想情景不同。
这是我们俩共同的母亲。
巴黎的春天,料峭春寒褪去后,四周是一片温柔的绿,还有逐渐繁盛的花。我的心却是最后一捧枯草,要在这生机中逐渐消亡。
到了母亲的病房,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她坐在床上,正安然地看一本书,我走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本诗集。
“把门关上。”她从书页中抬起头来,淡淡道。
我依言关上了门,回过身时,她已放下手中书本,眼神里透着明晃晃的厌恶。
我一时浑身冰冷,僵在原地,几乎不能动弹。
“你和煜明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母亲问,她眉头皱起来,语气里是十足十的厌恶,好似在看一个修补工作中遇到的赝品。
我咬牙片刻,才回道:“这与你无关。”
“你们是亲兄弟,我是你们的妈!你告诉我,怎么无关!”她瞬时发起怒来,脸涨得通红,面对她盛怒的模样,我心底却只是荒凉。
“现在记起来,我也是你儿子了?”我问,“哥呢,你把他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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