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鬼?”他惯常地嘲笑了一句。
我讪讪地摇头,拉开笑容:“你……你怎么来了?”还真吓了我一跳。
戚凤提过一坛酒,放在面前,“喝酒。”
又喝?我有些奇怪:“你不是下雨才想喝吗?下雪你也心情好?”
戚凤拍开坛封,把酒满上。“下雪和下雨,差不多,只不过更冷一点。”
也是,他小时候被父亲逼着苦练,也只有雨雪天气才可以休息了。那看来,下雹子他也一定心情好,想喝酒。说不定下刀子他最高兴,想到这,我忍着没“扑哧”笑出来。
他把酒杯递过来,盯着我:“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赶紧一口喝光。
“你很爱笑。”他评论道,自顾自给自己斟酒,“看起来傻头傻脑的。”
是我刚才的笑让他不满了?我连忙收敛,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他斜瞟我一眼,隔了一会又道,“……不过,你很久没笑了。”
很久……对了,从瑞歌遇害,我一直陷在悲痛、愤怒、焦急、愧疚中,哪还要笑?我心慢慢沉下来,真正沉重起来。
“虽然傻气,但总比哭顺眼。”戚凤又道。
是呀,我娘也讲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要笑对风雨!可伤心起来总不是自己能做主的。罢了罢了,喝酒。我勉强一笑,又喝了一杯。这酒我刚尝出味道,不是上次那种了,是带着梅子的香气,甜甜的有点酸。
喝了几杯后,戚凤忽然说:“喂,你什么时候来桐庄?”
这句话我从认识他开始,已经听了不少遍。此刻他又重提,我半晌道:“能……能不能过些日子,我想再守守灵……”我是一定会去桐庄的,我欠戚凤的太多,他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也不会犹豫的!可是现在……我实在不想冰天雪地地抛下瑞歌的墓那么孤零零……
戚凤没作声,片刻后说:“喝酒。”
我也想继续喝,排遣心中的抑郁,可是我已经不能再喝了,脸热得厉害,头发晕眼发花,我酒量还是那么差!“我醉了……不能喝了……”我陡然想起那回醉了之后发生的事,顿时血液全涌到了脸上,坐立难安。
红色的烛光映在戚凤脸上,有些朦胧。他看着我:“你觉得我要害你?”
“不不……”我连连摇头,“当然没有……”
“我以前有没有害过你?”
“没有……”我接着摇头。
他冷笑一声,“你最初进桐庄要债,我也没有害你吗?”
我一愣。这,他确实是使诡计下圈套,害人上当不假……“你是赖账骗人,可你心不坏,至少不是大奸大恶……”我也奇怪,戚凤,你为什么一下做好事,一下做坏事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我也不是好人,对不对?”
我哑口无言。
“我问你,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他口气认真起来。
“是!”作为朋友,是我做得太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当然是!”我坚定地迎视他的目光。
“是朋友就喝酒。”他毫不废话地给我重新斟满。“来!”
我醉得人事不省。等我醒过来时,外头的日光都晒得刺眼了。昨晚戚凤把我拖进草庐,还抖开被子盖在我身上。
那床从没动过的被褥又香又软,很暖和,一夜北风都没把我冻醒。我突然心头发酸,就像那回在飘香楼跟混混打架,瑞歌来关心我的伤势。这种愧疚和感怀,此时此刻更让我难过。
我把被子重新叠起来,放到一边,回到瑞歌墓前,把被风熄灭的蜡烛又点燃。看着地上的留下残盏,我愣愣坐着,朋友之义怎么能两全?到底要怎么做?如果娘在的话,也许她会指点我,可现在的路通通只能我自己走。我已经做错了好些,真不想再错。
第49章 情衷
之后的一个多月,没人再来。寒冬已远,芳春降临,夹道的桃花一丛丛美如朝霞,纷纷扬扬飘在春风里。
青翠的春草破土而出,漫山遍野尽是一片碧绿。
瑞歌碑前也有点点青草探出了头,为荒芜的墓地添了一丝□□。
我看了一阵,动手慢慢将草拔除了。
不知不觉,竟然是春天了。我望向四周,草木新发,蓝天白云,黄鹂桃花,好一派明媚春光,静谧里衬托出荣荣生机。
可马上,这片静谧就被一个公鸭般的嗓音打破了。“哟嗬,好一个痴情郎呀!”
我一回头就看见那张多次令我作呕的脸,正不怀好意地笑着。这王八蛋,一个冬天就从县衙大牢里出来了?
“嘿,你小子神通广大啊!法场也能给你逃脱,莫非有神术?哈哈,听说你天天守在这,给你说姑娘说媳妇你都不走,怎么,难道你有神术把瑞歌复活,夜夜从坟里走出来跟你……”他一脸猥亵地挤眉弄眼。
我勃然大怒。这厮就不能放过瑞歌?在她的墓前还满口不干不净!“马上给我滚!”
方东山眉毛一掀,“臭小子,实话跟你说,大爷今就是来找你的,不把你打成狗头,老子我不在颖州混!来呀,上!”
他身后几个混混冲上来。一冬天的饥寒,整天在原地守墓,我手脚也不太灵便,才几下拳脚,我就被他们按压在地上。他们还要继续打,方东山忽然说:“停!”
我抬头,他得意地抬手一抹嘴边的胡子,“小子,给大爷我磕头谢罪!我可以考虑饶你半条命!”
“打死了我,也休想!”
“嘿,打死你,你正好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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