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显而易见的,即便那是他的选择,即便他全力以赴的跟ben交往了,可他仍旧没法放下他的最初,最初的爱恋──陈清。
这其实非常令人恐惧,这说明他对他根本不具备抗体。可是恐惧又怎麽样呢?他还不是一厢情愿的往这恐惧里扎?
简单的把衣物收拾出来,杂物搬出来,蔚蓝点了一根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仍旧是迷惘与懵懂的,他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麽,而这些又都有什麽意义。就要这样离开陈清麽?他自己一人又会怎麽样呢?但其实也无所谓吧,他还在这座城市,若他遇到什麽难题,会记得打个电话给自己吧?
这麽想著,他又发觉自己的想法很多馀。陈清还可能再联系你麽?怎麽会呢?你昨天那麽走了之後,他连半通电话都没打,甚至可以回避尴尬的短信都没有发过一个。
大约他就是该走的,这样走掉还省去了陈清不好开口的逐客令。他想,他一定令他恶心了。
一根菸燃尽,蔚蓝将菸蒂捻灭在了菸灰缸内。
他起身看了看这间房子,其实他都从没想过会跟他一起生活这麽久,是的,很久了,眼看就半年了。这曾是他与妻子和孩子的居所,他一向是作为房客到来,就算那样也没几次。呵呵,居然,就这麽y-in差阳错一住,就住了半年之久。
你看,你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但可悲的是,得到的越多,其实你越会不知足,你越会贪婪的想索取更多。这就大约就是人类的天性。
关上门走出去,蔚蓝将钥匙留在了玄关处。
那张便利贴後来他又补充了几句,诸如,要按时吃饭,腿得去医院挂号看看,晚上不要晚睡,等等。写完蔚蓝觉得这些其实都是废话。
他是个跟自己同年的男人,难道他还学不会照顾自己麽?就算以前没学会,以後势必也得自己学会。
但这就是蔚蓝,不嘱咐,他不会安心。
陈清进门是六点半左右,他拖著那条伤腿,拎著医院开的药,推开房门,却最先看到了玄关鞋柜上的那把钥匙。
他不会认不出那把钥匙,那是妻子原来所持有的,後来被他交给了蔚蓝。那个他手指触碰到他掌心的时刻曾让他那麽温暖。
像是不敢置信似的,陈清连拖鞋都没有换就走进了蔚蓝的房间:衣柜里的衣服没有了,角落里的行李箱不见了,原本高高堆在一起的杂物箱少了两个。
他忽然有些六神无主,虽然他昨天还在想蔚蓝回来之後他们得如何相对,可他根本没预料到他会抽身离开。
恍恍惚惚出了房间,客厅茶几上的便利贴吸引了陈清的视线。他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眼角的馀光却瞥见菸灰缸里孤零零的那根kent的菸蒂。
便利贴的内容并不复杂,但字里行间透著离别意。他当然读得懂。
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来,陈清放下了手里的便利贴,眼睛却还在盯著那根菸蒂。蔚蓝只给他留下了这麽一个他生活在这里过的证据。
你干嘛要走呢?我没有要赶你走啊!就算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从没责令你走啊!你这算是什麽!
微怒中,陈清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蔚蓝的号码,只可惜,对方冷冰冰的回答: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陈清反覆拨打了几遍,却都是这样一个冷冰冰、不带感qíng_sè彩的声音重复那一句已关机。他不会知道,蔚蓝的手机恰好没电了。
微怒渐渐升级,有些演变为盛怒。
好吧,好吧。你要走你就走,随便你!
枯坐了半个多小时,陈清抽了好几根菸,然後黄色的菸蒂就淹没了那根孤零零的kent。
天全黑了下来,陈清饿了。他也是一夜未眠,日上杆头才勉强离开女儿的房间回到卧室睡去,睡之前当然不会忘记跟公司告假。
醒过来是下午两点不到,腿疼得越发的厉害,於是他便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同样告诉他没有伤及骨头,但软组织的挫伤很严重。
他按了他的腿许久,问了数不清的问题,最後给他开药。陈清去批了价,而後取药,最後跟下班的人群一起挤在罐头一样的公车里,又走了很远才到家。
这一天到现在,他还是水米未进。
进厨房,开了冰箱门,陈清给自己开了罐啤酒,而後往冰箱里摸,有一小盒一小盒的饭菜静静的躺在冰箱里。毫无疑问,那一定是蔚蓝昨天做的,或者更早一些时候。陈清将食品盒放入微波炉加热。
吃的时候他就在想,大约过了今晚,他的冰箱又要恢复成空空如也态了。那里面再不会有新鲜的蔬菜r_ou_类,或是分类放好的食盒。
可是,那又怎样?没有蔚蓝你还活不下去了麽?那才可笑!陈清明白,今後很久很久,他的生活都将是孤独y-in冷的,可这就是事实,他总要学著适应,那是逃不掉的。
也许蔚蓝走了是件好事,他早该自己振作起来,蔚蓝在他身边才反而是坏事,你看他现在就已经这麽依赖他了,长此以往,他将永远也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你干嘛不要他走呢?你该叫他走。你不是一个同性恋,你没道理和他生活一辈子,他终究是要走的。早一些晚一点儿,终究要走。早些还好。
想到「同性恋」这个词,陈清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又想起了蔚蓝对他的「触碰」,那让人有些後怕,有些惊恐。
这样其实挺好的,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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