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钦被关在烟龙城符禹楼内,这楼本就是用来关押破坏试剑大会之人的,自然固若金汤。
一切已尘埃落定,只待凌江门和燃萝峰来人共同商讨结果,便可了却此事了。
符禹楼内虽为牢狱,却并没有外人所想的阴暗森然。陶钦所在的屋子虽外罩铁笼,内部却和普通的屋子没什么异样,甚至还给他摆了许多书籍、纸笔,权作消遣之用。
原随云穿过回廊走到这间屋前时,陶钦正饶有兴致地抚琴弹着一首原随云不曾听过的曲子。
见原随云到了,陶钦手指覆于弦上止了琴音,冷然道:“你来做什么?”
原随云笑笑:“给你送行。”他将手中食盒和美酒放于地上,为自己和陶钦各倒了一杯酒。
片刻沉默,陶钦亦自嘲一笑:“原公子还真是心胸宽广,对待曾冤枉过自己的人竟都这么宽宏大量?”
“当然。”元原将酒杯递到陶钦面前,“我对战败之犬,向来宽容?”
陶钦眼中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元原举起酒杯,朝陶钦抬腕微敬,一饮而尽,道:“婆娑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陶钦眯了眯眼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元原声音柔和,“那借给你这婆娑玉的人就没告诉过你……婆娑玉一旦遇到普通暖玉、是会失效的吗?”
“什么!”陶钦蹭的站起了身,身上古琴骤然落地、发出了一声钝响,他却恍然未觉,“不可能!借我婆娑玉的人明明说,这婆娑玉必须与暖玉配合使用才能更好地发挥效果!”他还为此特意塞了块暖玉给舒明决!
元原大笑出声:“你这样的智商,居然还能平安活到现在!哈哈哈哈哈!说明你爹还是很认真地在养你这条狗的啊!”
“你究竟什么意思!”
元原站起身:“我什么意思?”他奇怪道,“你难道不应该问你爹是什么意思吗?世人都道慕清琅他爹对他不好,居然派他来丢脸。可他们不知,这还有个对自己儿子“更不好”的爹呢,直接派儿子来送死了!”
陶钦死死盯住元原,身子却在微微地颤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元原笑意盎然:“杀池朗,是为了阻止燃萝峰和旋素剑派的联姻。池朗是独子,他死了,燃萝峰自然就派不出合适的人来娶宁娴宜了。而选择舒明决……”他顿了顿,故作天真道,“请恕我大胆猜测一下,你爹给你的任务中不会还包括了除掉秋宁剑谷的少谷主吧?”
陶钦恍然道:“原来你那日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知道,舒明决并不是秋宁剑谷的少谷主,他原随云才是!
“真难得,你居然想通了!”元原敷衍地鼓了鼓掌,“我当然是故意的。你这么听话的儿子,怎么可能让父亲失望呢?所以即便知道可能会冒风险,还是决定再‘操控’舒明决一次、除掉我。”
陶钦木然道:“没错。我那时候想着,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操纵者是我。”
“可你没想到你的婢女却会临阵倒戈。”
“当然没想过。”陶钦苦笑道,“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了,我哪会想到她母亲居然是三婶的陪嫁侍女,这些内宅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元原看着一脸颓然的他,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适合来做这样的事。”
“哪里不适合?”
“你太单纯了。江湖险恶,不适合你。”
陶钦冷哼道:“胜负已分,你这样嘲讽我很有意思吗?”
元原摇了摇头:“所谓内宅之事,你居然真的信了,这难道不是因你太过单纯吗?”
陶钦疑惑地看向原随云:“什么叫我居然信了?”
“即是说,根本没有什么陪嫁的典故。”
陶钦愣了几息,才明白过来原随云在说什么,不解道:“那她为什么会背叛我?”
元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笑道:“因为我抓了她全家啊!”
陶钦:“……你、你什么时候?不对,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元原道:“在给你解释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借给你婆娑玉,并且告诉你婆娑玉一定要与暖玉配合使用的人,到底是谁?”
陶钦皱了皱眉,这次终于坦然道:“雀疏阁,秋长容。”
元原闻言,心中一动。
秋长容,自七岁与此人匆匆一面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这个名字。
能将陶钦骗的团团转,这人还真是不可小觑,也难怪师父和宿家都那么忌惮他了。
陶钦见他沉默,急切道:“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元原也不再吊他胃口,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木牌来。
木牌牌尾红穗摇曳,而其中央,则是一个大大的字——“池”。
“这是……”
“这是我秋宁剑谷的木牌。凡有人委托我们杀人,我们便会将他的名字刻到木牌上一分为二,完成任务再使其合二为一。”
陶钦嗫喏道:“难道说……”
“恩。”元原点点头,“有人委托我们杀掉池朗。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秋长容。”
“可我和他的目的一样,都是要杀掉池朗啊!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委托你们!何况如果他真要害我的话,为什么又要把婆娑玉借给我?”
元原冷笑道:“自然是为了一箭双雕了。”
他细细解释道:“先告诉你婆娑玉错误的使用方法,使得你误认为自己已控制了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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