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把录影带塞到放映机里,随手拿了块毛巾擦着自己头上的血和汗。身上脏兮兮的,他便直接瘫坐在地板上,画面很快显示了出来。摄影机当时离录影的两个人很近,虽然灯光昏暗,但两个人的面孔都看得很清楚。一个是在精神病院自杀的惠茹,另一个是刚上大学还满脸青涩的谢安歌,他通红着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两个人都没穿衣服,林修知道他父亲的癖好。他此刻必然久坐在两人面前的屏风后面,看着与他心爱的顾灵相似面孔的女人,被想要一步登天的青涩小子糟蹋的样子。
谢安歌低头对惠茹说了什么,惠茹满脸感激的点点头。接着谢安歌动了几下,被人从后面揪着头发甩了出去。林祯寻一脚踢开屏风出来,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发着亮,他怒吼着:“你是什么脏东西,想要我的钱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扔出去!以后这么脏的东西不要再放进来!!”
林修看着画面回复黑暗,压抑地揪着头发,隔了几秒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重新站了起来,拿出那卷带子,把里面的胶片全部扯了出来,找出打火机,扔到洗脸池里,点燃烧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火光,重新思考着自己的目的,与即将要做的事情。
☆、第七十七章 遗物
第七十七章遗物
挥手与收留他一夜的人告别后,谢安歌乘上最早的一趟巴士,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驶去。
他仍旧穿着一身的白色西装,因为手腕上全是伤口,他带着手套。这身装扮与车上的旅人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唯有他没有行李,唯有他没有归乡的喜悦。
下了高速之后,一条国道,盘山而上,翻过几座山丘,山下有河水经过,离他现在所在的城市只有三个小时的距离。谢安歌的父亲,找到一个安静的小镇,在这里建起一座农庄,谢安歌人生的前面十几年都过得富足安康。而后来因为某位投资商看上了此处的环境适合建立温泉山庄,做了不少小动作,最终大部分股东撤离,资金周转不善,技术人员离去,他的父亲挖洞墙补西墙的欠下了一大笔债务。
所谓的家乡,什么都没有。房子与里面的财务全部被抵押出去,谢安歌一夜间没了父母,万念俱灰下只抱着一小箱遗物出来。用身上最后剩下的钱乘上了一辆巴士,坐到最后一站下车……
而今天他又回来了,同样的狼狈,一无所有,完全无丝毫长进。
公墓的位置在小镇的边缘,他可以绕过所有对他面熟的人,但却躲不过看守人。出完车祸之后,谢安歌赶到时,连尸体都没见到,只见到两坛冷冰冰的骨灰。他甚至不知道所谓的超速是真是假,对方大概是有权有势的人,他道现在为止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最终他只能把所有的错误归结在自己身上,因为是个带来灾祸的脏东西,所以自己的父亲在雨夜开了夜车赶来接他,结果双双死在了路上……
“好久不见。”那人微笑的说道,眼角叠起皱纹,弯曲的向上,面颊上有不少晒斑,他以前在自己父亲的农庄做过看守,是个和蔼的大伯。
谢安歌当时捧着两坛骨灰会到这里时被他碰上,帮助他一起安葬了父母。
“你看起来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他说道,“这几年过得好么?清明怎么也应该来看看的啊……”
谢安歌看着这个人。
他记得那天,抱着骨灰来的时候十分的狼狈,淋过雨满身黏腻,头发脸上都不成样子,然而他看了几眼便认出了。而今天,他又换了一副样子,他仍旧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想到这里,谢安歌的脸上不免柔和了起来,对着这个人微笑道:“我过得……挺好的。”
“……那就好,有空多来看看吧。”
“好。”
墓地打扫得很干净,修了水泥的路面。谢安歌走到两座墓碑前停下,问他有没有鲜花可以买,他说他不卖这些,只要心意到了,就可以了。
谢安歌点点头,蹲下身子,在两座墓碑中间的位置,用手画了个圈。
“要把以前那箱子东西挖出来么?”那人说道,“你别用手,我给你找个铲子。”
没一会儿,递过来一把小花铲,两个人蹲在地上,挖出一个木箱子之后,把土重新填好。
谢安歌抱着箱子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守墓人带着他去了自己值班的屋子,谢安歌寻了块布,把木箱子擦干净。
这里面大部分是他父母的东西,里面有一卷录影带,谢安歌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把带子拿出来过,正准备放到录影机里时,被父亲阻止了。
“把它放回去吧,不要再拿出来了。”
“为什么,不能拿出来也不能看为什么不把它扔掉呢?”
“也许以后会有用处,但是也绝对不能扔掉。”
之后看到了林祯寻的那个房间,谢安歌大致上猜测出这卷带子里的内容。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让他的父亲躲在衣柜里那么长时间。
而以林祯寻的权势,在二十二年里都未能找到母亲的消息,必然是被人阻止了。他们明明藏得不远,却完美的隐姓埋名,没有被人找出来。听说林家的老董事长是十年前过世的,这卷带子可能是给人看过的。
守墓人这里也有一台老式的放映机,谢安歌乘着他倒茶的功夫,查看了一下带子。
这样一来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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