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道:“你有什么舍不得的!我都可以舍弃延年,你又凭什么舍不得!”而后他的眼睛终于从赵承脸上挪开,色厉内荏地嘶吼了起来:“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说过的,生同裘死同穴,我没有失约!”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点事,更晚了,桃子卖个萌道歉怎么样~(≧▽≦)/~
☆、长安不见朔郡疆
成平十二年八月丁酉日,立太子。
本朝悬而未决三十余年的储君之位终于尘埃落定,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这是件难得让帝后二人都满意的事,只不过在这场一点也不繁琐的二合一仪式上出现的那位当事人,全程一脸魂不守舍,让多少朝臣暗叹储君羸弱。
……其实是因为昨日的那场密谈,让赵承至今都难以接受罢了。
仪式结束群臣贺太子时,赵承笑得十分勉强。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纪后,只好厚着脸皮装糊涂;至于纪桓反倒好办,反正他从来没有觉得他的父亲更亲过纪延年父子。
只不过有时候赵承忍不住会想,他跟赵景大概真是父子天性,连坑人都坑得代代相传。
八月戊戌日,仅仅在赵承被立为太子的一天后,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新君继位,尊皇后纪氏为皇太后,皇太后兄纪平益封两千户,皇太后弟纪淮早逝,于是封其长子为平陵侯,始封一千八百户,其余纪家人各有丰厚的赏赐。举朝皆言今上对母家倚重非凡,本就门庭若市的丞相府,如今更是连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偏偏,漏了纪桓。
赵承好像在躲避什么似的,刻意而一厢情愿地在纪桓和纪家之间划着界限。纪家权势之盛已经大大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范围,如果他们之间终究无法善了,那他希望至少不要把纪桓牵扯进来。
成平十二年,是注定不平静的一年。赵承继位的时间比原本整整提早了两年,而那些本来只在边境耀武扬威了一圈的匈奴人居然破了萧关,在北地大肆烧杀抢掠后,又占了彭阳城,大有继续南侵的势头。
养尊处优的朝臣们终于慌了神。
彼时纪平已经沉疴难起,满朝没了主心骨,整天人心惶惶的。赵承每每对着这放眼望去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朝臣,就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无力感:他再神通广大,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先生,我头疼……”赵承一回到清凉殿,就抱着纪桓的手臂哀嚎起来。
赵承起初还不习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撒娇耍赖太不像话,可他后来发现纪桓还就吃这一套,往往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纪桓又好气又好笑,他轻轻把赵承推开:“陛下坐好,臣给你揉揉。”
于是赵承便心满意足地享受起纪桓一塌糊涂的按摩手法来。
赵承继位后,纪桓又当回了他的博士。每天无所事事,便又勉为其难地领了个侍中的职位。侍中顾名思义,就是入侍禁中,一轮值可以在未央宫里住好几天,宣室偏殿就有专供值宿的侍中休息的地方。这下彻底遂了赵承的心愿,他恨不得纪桓天天住在未央宫里,最好连休沐都不要出去。
要不是东宫还住着一位处处可以压制他的皇太后,他都想把纪桓那没两个人的家一并搬进来。
“边境的事怎么样了?”纪桓一边在赵承头上瞎按,一边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赵承满足地咕哝了一句。
纪桓却皱起了眉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臣听说匈奴人已经占了彭阳……”
赵承轻轻挣开纪桓的手,拉着他在一旁坐了下来,反问道:“长卿觉得长安危险?”
没想到,纪桓摇了摇头:“不,匈奴的伊丹单于虽然鲁莽,但并不愚蠢。他应该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是吃不下庞大的我们的。所以伊丹应该只是炫耀一下武力,好多讨要点好处罢了。”
赵承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哼,匈奴人就是一群狼,喂得他们兵强马壮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满朝的睁眼瞎!”
纪桓难得没责怪赵承出言不逊,他双眉紧锁,说道:“不过这事恐怕急不得,百余年来,和亲并且陪嫁大笔财物几乎作为制度沿袭了下来。要打破这个局面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强大的兵力和强硬的态度缺一不可。”
赵承知道纪桓指的是什么。纪延年在时,边境也安定了不少年。就算有小股匈奴人犯边,大多也很快就被赶走了。可纪延年薨不过几月,伊丹居然就敢领兵深入,威慑长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难道当年的荣光全靠纪延年一个人么?那些有如神兵的周军呢?
赵承深吸了一口气:“朝堂上那些草包,被人打怕了,哼。人都说无知者无畏,朕看他们不仅无知,还毫无胆色!多说无益,长卿,等度过了眼下的难关,朕非得叫这帮无胆匪类长长见识不成!”
纪桓对于赵承把满朝文武一竿子都打成“无胆匪类”哭笑不得,他不赞同地看了赵承一眼,正色道:“当务之急是要止住伊丹的南侵,否则他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而且匈奴人一旦杀出了兴致,可没脑子想他们吞不吞得下。”
赵承摸了摸下巴:“唔,如此说来,朕大概需要派人去提醒他们一下了。”
次日小朝会,君臣议事比较随意,赵承便提起要往彭阳派个使者的事。没想到群臣一片静默,前些天吵得他头疼的“盛况”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赵承:“……”幼弱之主就能随便糊弄吗!这群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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