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得让人给他带这个话不可,硬要把那步摇往侍卫手里塞。一来二去,纪桓的手就让那东西结结实实地划了道口子,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这下纪公子终于老实了。他死死按着那只受伤的手,异常委屈地看了侍卫长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进去。
侍卫长抽了抽嘴角,对身边人吩咐道:“我去看看,你们去给他找个大夫来。”说罢,他认命地跟了进去。
那染了血的金步摇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泥土里。
纪桓用余光扫了一眼,见目的达到了,暗暗扬了扬嘴角。
“这、这是……”侍卫长打开纪桓递过来的那只盒子,惊疑不定。
纪桓叹了口气:“这是夫人昨夜托人送来的,我也不太明白。”
侍卫长忍不住将纪桓上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将信将疑地问道:“公子确定是夫人送来的?”
纪桓耸耸肩,拿手大概比划了一下:“她大概这么高,乌发白肤,二十如许的年纪,哦,她腮边有颗红痣,应该很好认。她对我说她是夫人身边侍奉的人。”
此刻侍卫长终于信了,那是他家大姬贴身的侍女,整个平阳侯府只有她一个人腮边有红痣。而且她终日待在内宅,轻易不会露面,纪桓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相貌。
侍卫长自然认得这种匕首;而且他还知道,去年平阳侯曾送给夫人过一把这样的匕首。
他家大姬从小受宠惯了,娇纵但是头脑简单,她为什么要把夫君送的东西交给纪桓?一时间,侍卫长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都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最后他也只是对纪桓一揖到地,旋即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
可是纪桓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一晚大概不会太平静,纪桓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梦见了遥远的兵荒马乱。
梦境太逼真,直逼得他醒了过来。纪桓朦胧间发觉天似乎已经亮了,可等他再睁眼一看,那是西边天上隐隐映射的火光。
纪桓霍地翻身坐起,随手抓起一件大氅便冲了出去。
院门被人撞开,中年侍卫长领着十几名侍卫闯了进来,侍卫长冲纪桓一抱拳:“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院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这么晚请他?不是灭口就是当人质!纪桓带来的侍卫一拥而上,将纪桓挡在身后,摆出了一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侍卫长挥了挥手,侯府侍卫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
进来的人并不多,基本上刚好是一对一。纪桓的人都是高手,很快就将这些不速之客全都击倒了——在对方侍卫长的帮助下。
所有人都狐疑地看着那人,纪桓却冲他感激地一笑。
侍卫长低声道:“换一下衣服,马上跟我走;大姬既然给了你那件东西,我就不能让它重新失落在侯府里!”
纪桓一边迅速给自己换上侯府侍卫的衣服,一边回应道:“定不辱命!”
作者有话要说:
☆、风吹雾散见松岗
纪桓被侍卫们七手八脚扔上马背时,还在嚷嚷着他的冠没有戴好。
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将纪桓扔了上去,其中一个还果断地狠抽了马一鞭。
于是纪桓就这么顶着歪歪扭扭的冠,猝不及防地冲了出去。他赶紧死死抱住马脖子,恶毒地想着把所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的人都灭口好了。
一共跟出来了八名侍卫,紧紧把纪桓围在了中间——好不容易暂时脱离虎口,他们可不想让这作天作地的大公子再坑他们一回。
不过纪桓很快就没工夫再纠结他的冠的事了,他扑在马上气若游丝地说道:“你们能不能拉我一把?我觉得我快要掉下去了。”
众侍卫:“……”
平阳侯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的侍卫长给他带过去的祭品或者人质是个冒牌货,所以他们必得争分夺秒。帮他们逃走的侍卫长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一劫;纪桓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只长条木盒,庆幸赵承给他的东西,在关键时候还是救了他一命。
那把匕首确实是只有军中高官才得以佩戴的,但是纪桓将微刃送给赵承后,赵承就开始多此一举地担心他没有防身武器,所以连夜大匠作打了把最好的匕首——自然是跟军中形制一模一样的。
——但是如果侍卫长看得仔细,他大概会发现那利刃靠近把手的地方,刻了一个小小的“罴”字。
可他当时方寸大乱。
纪桓觉得这次大概真的是赵承在保佑他。如果负责看守他的不是平阳侯夫人的陪嫁侍卫;或者如果那侍卫不是对平阳侯夫人那么忠心耿耿,他都不可能有半点死里逃生的机会。
幸好太一神垂怜,让他赌对了。
“一日为臣,一世尽忠。公子保重,臣只求你能还大姬一个公道。”纪桓记得侍卫长这样说道。
耳边风声呼啸,纪桓和他的侍卫们离冲天的火光燃起之处越来越近了。永安侯的动作真的很快,而且听这阵仗,他集结的兵力大约还不少呢。
只不过两个列侯兴兵互殴这事,可能解释起来会麻烦一些。
他们的身后渐渐响起了马蹄声,纪桓霍然回头,瞳孔紧缩。果然,反应敏捷的平阳侯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纪桓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已经跑到这了,绝对、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
被抓回去他倒多半不会立刻就死,却会被当成要挟赵承的筹码。想到这,纪桓一马鞭发狠地抽了下去,那马吃痛,立刻更快地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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