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吗。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刚下了晚班,才来打电话跟你说的话,你会不会更惊讶呢。”
“......”
“快点来吧,来吧,我在相约千年世纪酒吧,等你哦,你要记得来。”七惠笑嘻嘻地说,“你要是不来的话,到了国外,可是要被我欺负的哦。”
“......”良树只好答应下来,说,“好吧,我来的。”
良树大概有很长时间没有再来相约千年世纪酒吧了,距离上次来的时候,他刚被酒吧老板给辞退了。
当今晚,酒吧老板再一次见到良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很值得人琢磨。不过,他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招待起七惠的这帮朋友来。
“来来来,这些,都是我请客的,你们就大胆地喝吧。不够的话,尽管来拿,酒吧别的都缺,酒管够!”酒吧老板很调好的酒端上桌来。
“我们也才第一次来,老板好热情哦。”和七惠同桌的一个男同事看到有这么多免费的酒可以喝,喜笑颜开地向酒吧老板道谢。
“谢谢老板呦。”连同七惠,其他人也都是心情大好地向老板致谢。
只有良树,大概还在纠结于顾泽的坏心情当中,哼哼唧唧地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了。”
一群人很开心地喝完酒,大都醉得七倒八歪,尤其是七惠和良树,喝得更是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良树发现他和七惠两个都睡在酒吧老板另备的小包间里。不过,还好,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完整整的,并没有喝酒误事,惹出另外的事端来。
但是,要命的是,顾泽却在早上凌晨六点钟火急火燎地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而良树当时正昏睡过去,根本不可能听到电话铃声。
和七惠告别后,拖着宿醉了一夜的身体回到顾家,刚输入门锁的密码,打开了门,就被顾泽手里的烟灰缸砸中。
“你倒还有脸回来啊,林良树!我还以为,你他妈就直接走了呢!”顾泽朝良树身上狠狠地扔了烟灰缸后,暴躁的脾气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是更加苛责起良树了。“你要是真不想回来,你最好就别回来啊!你在外面玩到这么晚,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亏我还早早忙完公司里的事情,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没想到啊,你还能有那种闲情雅致去喝什么小酒!你好能耐啊你!”
“什么呀,我为什么就不能回来了?虽然不能及时接到你的电话,算是我的错。可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啊!你神经病是不是!”这是第一次良树直接骂人,也是他第一次直接当面骂顾泽。被砸中的地方刚好是膝盖位置,况且,被砸得又是那么猝不及防,疼痛是一定的。良树家里虽然穷,但从小到大,良树的亲人也没怎么打过他,没怎么骂过他。可偏偏和顾泽住在一起的日子里,又是被顾泽用言语羞辱,又是被烟灰缸砸的,什么委屈都受过。
膝盖处硬生生地被烟灰缸砸中,痛觉细胞迅敏地起了作用,让良树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焦灼。膝盖上的痛,连同心里的疼,再加上昨晚喝的酒,好像一并都在此时起了发酵作用。大概是因为被硬物砸中了,所以就有了可以哭泣的理由。
“凭什么,凭什么你工作很忙,没时间和我在一起,即使,在一起了,对我的态度也很差,你对我的坏,对你来说,都是没关系的。而无论我怎么努力讨好你,你都对我视而不见,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今天,我只不过,和朋友一起去喝了酒,一回来,在你看来,这就必须要大发雷霆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对我坏就可以!!!为什么啊!”
在发脾气的顾泽面前,良树哭了,哭得声嘶力竭。良树这辈子,在顾泽面前,哭泣也不算少了,可像今天这样,哭得就像一条可怜的小狗,一条丧家的土狗,大概是第一次了吧,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林良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一点小伤,一点小大小骂,也值得你这样哭吗,我真是看不起你呀。”良树的放声哭泣却只能引来顾泽更加肆无忌惮的鄙夷眼光。
“对!我根本就不像个男人!我懦弱,我愚蠢,我很没用,所以......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根本就......不喜欢我!”良树哭得几乎说不成完整的话,只能是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心里话拼凑出来。“你从来......从来都是骗我的”他的话就像是脸上断线的珍珠,抑制不住地往下滴落,“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你拿来骗我的,一切都是你骗我的,都是你设计好的。你说你爱我,你说喜欢我,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谁跟你说的,谁跟你说这些的。”顾泽的表情凝肃,如披寒霜。对于良树所说的这一切,顾泽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仿佛是在默认良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一样。
“没有谁。”良树心如死灰,说,“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表明了你心中在想什么。以前,是我自己太笨,单纯地只是以为你脾气坏,所以对我也就这么坏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无论我怎么做,你见到我,依旧像其他人一样,讨厌我,看不起我。”良树愤愤地用衣袖重重地擦掉眼泪,咬着牙根说,“你以前说,我可以靠你的,只要在你身边,没有人会看不起我,也没有人敢看不起我。假的!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这种赤/裸的谎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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