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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快来救人!本尊定会重赏!”按捺不住地大喊出声,沧沅是首次这样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但是没有任何用。
听着屋内传来的咳嗽声愈发微弱,几乎要被房屋烧得噼啪作响的的声音所盖住。沧沅转身回到穆华絮身边,看着火势还差寸许就要漫及他的身上,紧握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冒出几条细细的红线,蜿蜒着滑到泛白的指节处,无声地滴落。
沉默地蹲下身,沧沅伸出手臂环抱住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穆华絮,这一次他奇异地感受到了火焰的炙热,而那令人窒息的滚烫热流在这个时候却令他感到惊喜而又安心。
运用灵力也没有让灼痛消减分毫,但他并不失望,只是紧紧地拥着怀里小小的身躯。
为什么会在意一个人类到了如此地步?沧沅无法回答,也不需要回答,他只是知道看着穆华絮痛苦,胸腔内的某个地方会疼痛到无法忍受。至于此时身体传来的烧灼之苦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让他连抱着穆华絮离开这个摇摇欲坠的房屋都十分困难。
无论是这忽然的转机有什么诡谲也好,还是为此会付出什么代价也好,只要能让他护着这个人……
幸而他们所靠着的墙已经倒塌,不必担心怀中的孩子会因窒息而死去。沧沅知道自己的体温相较人类是要稍低一些的,便更加抱紧穆华絮,希望多少能减轻对方的闷热感。
瘦得可怜的男孩身形也很小,这方便了沧沅将其完全护在身下。他也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碰触到穆华絮时,周遭的火已经熄灭,所剩下的仅仅是焦黑的残骸,放眼望去皆是如此,分不清那到底是木料的残渣,又或是人的尸骸。天空泛着灰色,不知是上苍为这凄惨的景象动容还是浓郁的烟雾还未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镇子里静得可怕。
但这些沧沅并不在乎,他只是紧盯着睡得并不安稳的穆华絮,像是生怕那起伏的胸口忽然之间停止了一般。那仿佛魂魄都被灼烧的痛觉并未消退,而只看他的神色却无任何异样,像是并不把这种剧痛的折磨放在眼中。
少顷,终于有一人踩着飞剑前来,那人似乎是特意前来,在发现了安然无恙地躺在那的穆华絮时立刻便飞身前来,那相貌赫然便是云华派的掌门人奕樊。
尽管就这样看着穆华絮被人别有图谋地带走很是不甘,但能护得他性命周全已是万幸,沧沅自知已不能再多加干涉。方才有某种玄妙的力量介入其中,令他得以插手已经是过去的事,这明显违逆天道事着实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那股力量逐渐消退,而穆华絮也因尚未恢复意识而让记忆有了断层,所以沧沅没法再继续看接下来的事,而是在周遭陷入短暂的黑暗后,再次出现于一间干净清雅的屋中,那种刻骨的灼痛也已经消失不见。
随后他便眼看着穆华絮毫不知情地被作为牺牲品留在云华派中,那一张张虚伪得嘴脸他本是看得多了,但若是可能,他绝不希望让穆华絮来面对这些。
那个人还是更适合笑得一脸欠打,始终像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就可以了。
“师弟,吃点东西吧。”
仍是个十几岁少年的云祀端着饭菜进屋,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转头看见仍躲在床榻上不肯下来的穆华絮,忍不住蹙眉:“你尚未辟谷,身子又弱,怎可不按时吃饭?”
别过头不肯说话,穆华絮的气色经过几日调养要好上不少,但却是满脸的不高兴,小小的脸颊鼓起煞是可爱:“我和你又不很熟,你又不是我娘亲,还总是管这么多。”
沧沅默默地捂了下心口,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么年幼可爱的穆华絮给击中了,他不得不承认原来惹人怜爱的事物的确有着很大的威力,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伴侣。
云祀走上前坐到穆华絮旁边,也不管少年躲闪着向里侧挪了挪,同样青涩的面容上露出棘手的表情:“你是我的师弟,我有义务照顾你。我知你经历事故心中不安,但在云华派无人会伤你。”
撇撇嘴,穆华絮满满一副“谁信你”的表情,但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中神采却是黯淡了几分,他像是满不在乎地反驳:“你怎么知道没人会欺负我,你们是修炼法术的,我又打不过你们。”
“日后你自会同我一起修炼,即使当真有人欺你,你也可以告知我或师尊。”
“你们都是一伙的。”双手抱着床柱,穆华絮头也不抬地闷声道。
向来端庄正直的云祀头一次碰上这么难搞的状况,安慰不成还被倒打一耙,而师尊交代过要照顾好穆华絮,他也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沉默半晌,云祀的眼神愈发纠结,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手臂一伸便将穆华絮抱在怀中,那动作僵硬得好像他才是被迫的那一个,声音也是干巴巴的:“我会护着你。”
沧沅的视线从穆华絮脸上转移到云祀的手臂,虽然这人知道护着穆华絮令他颇为满意,但这不影响他始终看云祀都很不爽。
预感到接下来大概多是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他忽然就没兴趣再看下去了。沧沅没去看穆华絮呆滞的表情,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想办法离开这地方了,尽管年幼的穆华絮的确可爱,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知道直接用灵力冲击能否使幻境露出破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家好我是大白,今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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