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在这皑皑山间,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意味。
岳温离一言不发的拉门进了屋内,肖小竹紧紧跟了进去,一进去便觉得温暖了许多,全身的毛孔都苏展开来,他惬意的呼出一口气,见岳温离转身进了西间,忙小声提醒:“那个……衣服~”
岳温离未理,布帘啪嗒一声落下,肖小竹讪讪一笑,只得转头打量起屋内的陈设来,正中是张八仙桌,两侧各设一椅,后设一张翘头桌案,上面空无一物,正对的墙壁墙纸已然泛黄,仔细看中间的地方略略浅些,想来原本应是挂了幅画的,除此之外,厅内便无一点装饰,冷清得很。
真不知道这些年这小孩是怎么过来的。
肖小竹感慨间,岳温离挑帘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叠灰色的旧衣物,抬手扔给肖小竹,肖小竹连忙接住。
“换了,有话说。”岳温离交待,径自走到桌旁坐下,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
肖小竹有衣万事足,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换好,里衣还好,灰色外袍很是宽大,衣脚处还被折起几层用针线厚厚缝了一圈,想来袍子原本更长,像是给成年男子穿的,这里,曾经还住过什么人吗?
肖小竹将腰带打了几圈系牢,抬头看向岳温离。
岳温离正端着茶碗浅浅嘬着,发髻梳得很紧,露出他那张原本应是温雅清秀的脸,只是如今冷峻狠厉已深入骨髓,让人惧而远之,看他身上的那件青袍也已然很老旧,洗得都有些发白了,衣脚同样被缝得发皱,看上去倒比他的薄些。
“穿完了?”岳温离放下茶碗,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多谢赠衣,不然真是羞煞我了。”肖小竹抖了抖略长的袖子,哈哈笑道。
“没,看出来。”
“……”
“寒屋简陋,东间,我住,西间,原放了东西,须得我,慢慢收拾。”岳温离吐字缓慢的说起正题,语句已通顺不少:“这期间,你,住厨房,不愿意,就,自己出去找地方,外面地方大,山洞多得很。”
“……”
“为你着想,没事别靠近我。早中晚饭菜放在,这里即可,换洗的衣物,我会放在,东间门口竹篮内,你自取便可,听清楚了?”
岳温离说罢,微掀眼皮扫了肖小竹一眼。
肖小竹此时脑海中闪过的,是灰姑娘和田螺姑娘在圆月前婀娜多姿的合体变身,一个勤劳贤惠甘为影子的肖小竹便兵铃兵铃的手拿扫帚华丽诞生了。
“不愿意吗?”岳温离盯着眼前目光呆滞的肖小竹问。
“……愿意。”不就是干活吗,两个人的活又累不死:“不过打个商量,给床被子行不行?”
肖小竹答得痛快说得谦卑,岳温离倒有些意外,他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起身回屋了。
屋外的光线渐渐暗了,肖小竹抱了被子枕头绕到后面的厨房,厨房依据山势建成了长条形,进了门靠里并排设了两个灶台,右侧放了个壁橱,左侧是处理食材的石台,正中放了一张长桌,肖小竹估摸着他微蜷腿躺在上面应该勉强还能睡,他简单的收拾收拾,在垫被下面还铺了一层烧饭用的枯草,如此窝在上面,再盖上岳温离给的厚棉被,却也暖和得很。
岳温离之前说了晚上不用饭,肖小竹乐得省事,自己在壁橱里摸了几个山果吃,便早早的上桌窝着了。
屋外的山风呜呜的吹着,肖小竹团成一团只露个鼻子在外面,一时便想起上一世,擅长外伤处理的师父因为意外欠了岳鹏的一个人情,稀里糊涂的定了十年之约,被岳鹏差遣着免费为镖头们看病,有时还不得不跟着镖师去走镖,只到年末时才分到些微薄红利,岳鹏竟还对外称是对师父的多加照顾。师父老实又人微言轻,如此数年,受了不少窝囊气,自他穿过去后,因心疼师父,少不得许多事就落到了他身上,岳鹏那人道貌岸然欺软怕硬,刚开始真是没少受气,若说岳鹏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到底也是商人性质,可以理解,可是……
肖小竹翻了个身,想起了那次刺杀。虽然岳温离当时放了他一命,但怎么说弑父之行还是让他难以释怀,后来听了传言,加上平时对岳鹏的了解,对岳温离便有些了唏嘘之意,直到乱葬岗岳夫人走后,他悄悄的将岳温离的尸身裹了,移到了别处安葬,之后才有意无意的打听当年的事情,却也没什么大收获,可巧后来游历群山时脚受了伤,被一个山间的哑巴农妇救了回去,养病期间为了报恩治好了她的哑病,没想到那人竟就是岳温离当年的侍女,结合之前他打听的事情,这才真正的了解了当年的原委。
原来这岳鹏年轻时也是个俊朗青年,又读过些书,入了老当家的眼,临终前将女儿许配给他,但随着岳鹏逐渐扩大镖局,性格也渐变粗野,且喜玩乐爱金钱,而正妻苏氏温文怯弱,不喜交际,两人性格并不合拍,岳温离出生时又恰逢岳鹏走镖受了伤,岳鹏便更不喜这母子,后来娶了现任岳夫人林莺儿做妾室,林莺儿长袖善舞,常陪岳鹏出去应酬,甚得宠爱,没几年又得了个儿子,岳鹏对苏氏母子便愈加冷落。苏氏却也不欲与岳鹏亲近,只一心呆在院里,还特意请了先生要把儿子教育得温文俊雅,不似岳鹏般粗鄙。那林莺儿又岂是安分的主,某日果然撺掇着岳鹏相携去看苏氏,正正巧便撞到了苏氏与那先生同床而眠,岳鹏大怒,将那男子拿下,不由分说对着刚醒的苏氏几巴掌扇下去,苏氏不巧触了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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