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的本事!”
欧阳情点头一应,又向宁飞麒说道:“只是这几日要宁院多担待了。”
宁飞麒扣扇笑答:“庄主客气,不过是飞麒分内之责。”
三人随后商量了之后几日的行程,待一切商定,宁飞麒向欧阳情告退,下去部署了。
雕花门合上,师兄弟都未说话。
欧阳情又要翻起刚才那册账本,突然想起什么,看了江慈心一眼,似不知如何开口,便想饮茶润喉。
他取了一旁茶盏,揭开盖子才想起茶水不多,碗底只余浅浅一层。
江慈心在一旁见了,站起来极为顺手地为他斟了一杯。
欧阳情并不推拒,他端起茶盏浅酌一口,终是唤了江慈心一声。
“慈心,我有话问你。”
他放下茶盏,抬眼直视江慈心。
“可看过那位小兄弟了?”
江慈心顿了一顿,又作欢颜:“……看过了,精神不错着呢,师兄你放心。”
欧阳情听后一点头,又问:“那,可向严青赔过不是?”
这下,江慈心没了声。
他一撇嘴,想向欧阳情辩解昨日,又觉实在如同小孩打架,还要辩一辩是谁先动手吗?
他顿觉没趣。
欧阳情知他性子,缓声道:“神医谷天下闻名,严青医术也不是凡数,你那日实在不该。”
这世上若还有谁能劝得了江慈心,除了他师父无极道人,也就这位师兄了。
江慈心只得绝无二话地听了,还答应明日就向严青赔礼。
欧阳情这才闭目宽神,举杯再饮。
他放下杯子,翻开先头看了一半的帐,灯下容颜似画。
纤长手指捻着书页,慢慢翻过,一时间只有沙沙的纸张声。
江慈心在旁看着,想到两人小时候,也曾在灯下誊写书卷。他被师父罚,师兄就陪他一块写。他年少玩心大,写不了多少,就放了笔绕着书桌爬高跑低,他那小小的师兄却总是老老实实地为他誊写。到最后,一册书反倒是师兄写的多些。而他,在旁边用写废的纸折了一群小猴子,围着欧阳情摆了一圈,还很是得意地叫嚷。
“师兄你看,我给你折了这么多小猴子!”
那时候的欧阳情还未练过融雪篇,听他得意,就搁了笔,从地上拿起一只小白猴子,左看右看一番,又拾笔给那只纸候画上脸,向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这只做猴大王。”
过去之所以谓之过去,因其无法转圜,触之不及。
江慈心自己也倒了杯茶,浅饮一口,忽然想起欧阳情说过的十坛雪颜。
他的师兄说,等他找到共饮之人,要送他十坛雪颜呢。
江慈心心中宛若积压着大雪,无声无息的雪,极轻极缓地落着,地下本有些什么破土而出的东西,在宁静中被慢慢压实。
凉极了,也静极了。
“宁院主五日后随我一同回洛云,”欧阳情仍盯着账本,忽言到此,他视线转向江慈心,“你呢,可要晚走几日?”
江慈心脑海里还是白茫茫一片,被他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他茫然发问。
“你是跟着回山庄,还是在别院多留几日?”欧阳情语调不变。
江慈心这下却是听不明白了。
“我自是与师兄一起回洛云城。”他不知欧阳情怎会有此一问。
欧阳情见他毫无迟疑地答了,手上极轻微的一顿,随后才道:“……倒是我多想了。”
“我想你或会留在此地,照料小兄弟几日。”
他细忆近日,江慈心对繁羽虽不算温和,可看他言行,又是确有几分在意。昨日更是为繁羽的病情得罪严青。便猜想江慈心生性嘴硬心软,见繁羽因他而病,或会为图心安,晚走两日也未定。
可看江慈心似乎全无此念,欧阳情暗道自己多事,果真妄加揣测了,于是就此事不再多谈,也失了深究之心。
他这头想撇开这事,却不想江慈心好似被他的无心之谈狠狠一惊。
江慈心闻之皱眉,随即脸上血色顷刻尽散。
他极为震惊:“我,我怎会为他留下?”
江慈心怀里那片洁白空旷的雪白大地,扑地冒出一个人来,着红衣,赤双足。那人俏丽的容颜在白雪下更显出色,赤裸的双脚在平整的雪地上踩出一双脚印。
那人试探一般踩下两步,随后欢快地跑起来,在他的雪地中踏出串串凌乱。
“好多雪,这真漂亮!”少年清亮的声音极是开怀,他在雪地中起舞,捧起白雪捏成小球向四处抛洒。
漫天大雪并未让他觉得寒冷,少年像只鸟儿,灵活地跳,轻快地舞,忽而转身艳丽一笑:“慈心,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江慈心闭眼甩头,硬是将少年的影子甩出脑海。
荒唐,真是荒唐!
他对这荒唐景象生出气来,愤声道:“我自是随师兄走的,怎会为他留!”
那雪地中的少年也似有所感,停了舞步,身上红舞衣转眼成了白色。
他被方才从未感受到的寒意击倒一般,面上迅速泛出异常酡红,呼吸都凝成了白色。少年身子瑟瑟发抖,面上自嘲一笑。
那笑容,同方才被自己拉住时一般无二。
江慈心手指一抖,掌中茶盏倾覆而落,额上微汗。
他心里的面团,又涨了开来。
寂静素洁的雪地不复以往,徒留几处可笑的斑驳脚印。
这最最隐秘之处,怎叫旁的人踏入了?
师兄,雪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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