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咱们就该杀他个你死我活!”“可我不想死,我想家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声音之主,正是那日那个要听螣怚讲故事的小士兵,他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年华大好,可他自出生起,就一直在动荡中成长,他渴望一世清安的生活,他的要求很低,他只想一直奉养着家母,有上那么几头牛羊,娶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再生那么几个孩子。可这样小小的愿望都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十年戎马,生死关前闯了无数遭,他早就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孬种!”有兵痛骂。
但也自有兵悲叹。
怀雩望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景象,不由得耸了耸肩,道,“云寂,看来聆音于他们的震慑力并没那么大,眼下只能来强的了。”
“嗯。”云寂点点头,转身看向曲韶,“曲韶。”
“是。”曲韶抱拳行礼。
须臾,飞沙走石,烽火连天。
两军厮杀,血光四溅。
忽然,一道黑影冲入,直杀天狼主帅,身姿矫健而又利落。
那人非怀雩,曲韶,更非云寂。
十九。
依旧是一身玄青劲装,白皙且秀气的脸庞上,稚气未脱却又杀气凛然。
十五废了,十九回来了。
十九的招式比曾经的更加老练,更加凌厉,打磨得锐利的长剑,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一招制敌,人头落地,剑不带血,向来是十九的作风,此际也毫不例外。
主将一死,人心惶惶。
但天狼的将士终究没有胆怯退下,两军对峙依旧。
光阴暗里逝去,耀日偏移。
聆音舔血,势气如虹。愈来愈多的敌军领略到了“开锋舔血,四海称臣”的含义。
流霞染红了一片天,天边的胭脂色与大漠上无尽的血色相连相接,偶时在空中长鸣而过的塞雁,若是俯瞰这遍地残景,不知会作何感想
终于,天狼最后的支柱,容烈,倒下。
云寂的聆音,贯穿了他的胸口,而他的弯刀,也刺穿了云寂的肩甲。
“云寂——”怀雩一急,策马上前。
只见云寂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一手持剑一手勒缰,似乎那穿骨的疼痛根本与他无关。
反观容烈,却是一脸不甘,鲜血从他嘴角淌出,冰蓝的眼眸里神情万千。
“为什么……聆音是你的,天下是你的,连怀雩……也是你的”越来越多的血从容烈嘴角淌出容烈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本王向来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无关天定。”云寂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你太急躁冒进。”
“……其实……”我只是想快点得到他而已,没想到,却忽视了其他的一切。
容烈苦笑一声,“罢了,能死在你手里,也并不窝囊。你……好好待他。”语音落,云寂的剑又往前一送,更多的血从容烈的嘴里流出,“咳咳……怀雩……本……王……是……真心的……”容烈摔下马背,冰蓝的眼眸就此阖上,从此,再也没有睁开过。
怀雩怔怔地看着那个摔落在地的高大男人,年幼的容烈傻傻地望着自己的那一幕仿佛还在昨天,怎么,这个人说死就死了呢
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代枭雄,就此,魂销魄灭,死得简单,死得匆忙。
主帅,容烈都没了。
天狼,国破。
忽然,不知从何处冲来了一个人,墨色的发,月白的衣装。
那人直直冲向容烈的尸体,一把抱过,将脸颊贴上容烈早已冰冷的脸,双手颤抖着,呢喃道,“你不是说……要把余生都交给我的吗……怎么反悔了呢”
那人不是上官逻,却是谁
天狼大势已去,几个残兵败将早已够不成甚么危险,怀雩策马上前,凝视着曾经伴随着自己一同长大的人,“你……”开口,却不知该说甚么。
“怀雩……是我对不起你……我要杀你……不是的是上官逻要杀你……上官逻恨你抢了容烈的心……七言从来没想过害师兄……但是七言死了……上官逻把他杀掉了……”上官逻的眼神呆滞,话语变得毫无调理。
“他受了刺激,身体本就被反噬得厉害,这一下子,他便疯了。”怀雩转过头对从后而来的云寂。
“嗯。”云寂敛着眉望向上官逻,心里不知在想些甚么。
“剑……剑……”上官逻忽然伸出手来四处摸索,他一把抓起一柄落在地上的断剑,握在了手中。
“上官逻,你要做甚么!”怀雩一惊,连忙去夺剑。
可上官逻,却以更快的速度,将剑刺入胸口。
“黄泉路上……上官逻陪你……你……不孤独……”上官逻下的是必死的决心,断剑一刺,连剑柄都没入了胸口。
“由着他。”云寂拍了拍怀雩的肩,“这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次日,赵军在天狼营里寻到了一具女尸,不难看出,女人生前面容姣好,身姿娉娉婷。怀雩听闻此事后,不由得叹道,“其实她和上官逻很想,把心里思慕的那个人当作自己的一切,可以为那人做出任何事情。”
旁侧,云寂宠溺一笑,揽他入怀,不语。
再过几日,大军整顿好,准备归营,云寂执了一壶陈年好酒,倒了三盏,第一盏向天撒去,第二盏尽撒地上,酒水混同着地面依稀可见的血色,浸入沙中。
在众人瞩目下,第三盏,他敬给了怀雩。
在怀雩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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