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化解了青年面上的尴尬,掏手机的动作十分快,扫完新信息后他立刻想站起来,但完全没料到跪坐太久,下半身已经麻了。
郗长林“嘶”了一下,腿不受控制地摇晃,眼见着就要栽倒进那碗还剩大半的鲈鱼汤里,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稳稳扶住了他的手臂。
双腿犹如针扎,花花绿绿的色块侵占视野,眼前尽是金星,贫血加上轻微脑震荡,这一瞬间郗长林脸色惨白如纸。
“没事吧?”
“老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但听得并不真切,郗长林觉得耳朵里像被塞了棉花,听什么都瓮瓮的,而且要隔好几秒,才能反应出话里的内容。
眼前依旧模糊,郗长林感觉自己被贺迟扶着坐下,不久后又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了唇边。系统告诉他那是emi倒来的水,青年这才就着贺迟的手抿了一口。
呼吸顺畅了许多,郗长林眨了下眼,终于看清贺迟脸上的担忧。
“好些了吗?”贺迟又问。
“好多了,谢谢。”郗长林扯起唇角,笑完又低下头,语气很不好意思,“抱歉,让您见笑了。”
“要再喝点水吗?”环在郗长林肩膀上的手并没因此松开,贺迟离郗长林很近,说话间温热气息喷薄在青年耳边,几乎是同时,后者耳尖就红了。
贺迟的声线微沉,略带几分沙沙的哑,靠在耳边说话就跟挠在心上似的,惹得郗长林腰有些发软,这下子无论真心或假意,青年都只想远离这位大佬。
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垂着眼往旁边挪动:“不了,谢谢您。”
说完不等贺迟再开口,他又道:“那个,贺、先生,我经纪人说秦导那边下午的试镜快开始了,我先去过去了。”
他始终不肯改口直接称呼贺迟姓名,说这话时手在地砖上撑了撑,晃了两下站起来,朝贺迟微微鞠躬,“贺先生再见。”
垂下来的刘海将眼睛挡住大半,看不清情绪,但郗长林耳尖仍泛着薄红,像是印过朱砂的玉。他一路小跑奔向楼梯,和昨晚在逃离医院时的背影一模一样。
“老大,你栽那一下是演的吧?你身体没这么弱不禁风吧?”下楼过程中,系统好奇发问。
郗长林没好气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都说过我超娇弱的,很人间真实了,你竟然忍住了好奇心没翻我的记忆?”
系统惊讶:“原来你准我看?”
“准个屁。”郗长林笑眯眯道。
郗长林的身体一向不太好,这还得从他波折的身世说起。
他表面上是平海城关家的养子,实际上是现任关家家主关佟的私生子。关佟隐瞒了已婚事实和郗长林母亲郗纯交往,当郗纯被关佟妻子找上门时,已经怀孕六个月。
那之后,郗纯和关佟断了联系,独自生下郗长林。
郗长林三岁时,郗纯因病去世;十二岁时,一直照顾他的外公也走了,平静的生活自此被打破。郗家人丁稀少,仅有的几个亲戚隔得太远联系不上,最后是关佟的妻子亲自出面,收养了郗长林,将他带回关家。
宁海城关氏一族家大业大,但郗长林并没有过上所谓的“少爷”生活,虽然那个女人从不施虐,但她的两个儿子、郗长林的两个哥哥,却每天变着花样折腾他。
体弱多病就是那时候造成的,成年后离开关家,又迫于生计,没有时间和金钱调理,所以郗长林说现在他的很娇弱,还真不是夸张。
“那对着贺大佬耳红什么的,是演的吧?”系统又问。
“也不是,贺大佬还挺会撩的啊。啧,人帅个高,我想肯定也器大活好。”说这话时郗长林没忍住吹了个口哨。
“不要急,你总有机会睡到的。”系统很认真地对郗长林说,说完没得到理会,安静几秒后又开口:“还有一件事,那个emi反应太快了,几乎是听到这边响动,就接了杯水端过来,可她在的那个位置是看不见你们的。”
这话让郗长林蹙了下眉,“查查来历。”
郗长林一出点翠楼就看到了贾国平,这人手里拎着他的双肩背包和灰胖子水杯,站在树下y-in影里等他。青年弯起眼睛,笑着喊了声“贾哥”。
“你和贺董……”贾国平压低声音,将郗长林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打量了一圈,神色颇为复杂。
“你别想多了,贺先生是来处理事情的,顺便把检查报告给我,再带我逛了一圈点翠楼、请我吃了个饭。”郗长林一脸乖巧坦荡,将手里的文件袋交到贾国平手上,这里面装着昨晚的检查报告。
贾国平低头打开文件袋,边问:“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行了。”郗长林说。
“那就好那就好。”贾国平点着头把东西塞进郗长林背包中,又对他讲起上午试镜的结果,重头的几个男角色除段西伯外,都比较有咖位。男一暂定陈思明,前年的金鹰奖视帝;男二暂定楼阳,才在东京电影节上拿了最佳男配角;男四号陈程微博粉丝九千万,是顶级流量。
郗长林听完“啧”了两声,心说这些人除了段西伯,别的没一个惹得起。
“女演员都定的哪些?”郗长林问。
“女角色的试镜下午才开始。”贾国平说,“怎么,你想演异性之间的对手戏?”
郗长林摸着下巴没有回答。
《幻日》讲的是家国仇恨,女性角色很少,就两个,一个是医馆老人的女儿,情窦初开喜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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