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未浅,“你觉得呢?”
白轩容又提了剑,“你少跟我不阴不阳的!他到底是死是活!”
韩晔的眼神突然邪魅了一些,“他应该早就回哥舒了,此刻恐怕高床软枕地在哥舒洛一身边陪銮伴驾呢。”
白轩容这一次,剑尖划穿了他的手臂,带着血珠的剑贴上了他左脸颊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韩晔甚至将脸贴近了剑端一分,他早已无所顾惜了,何况不过一具残败的臭皮囊。
白轩容握剑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久久,他终于平复了心情,于韩晔的话,他不可尽信,“孤倒是好奇,南彧漓是否知道你的身份,是否知道你的处心积虑和别有用心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韩晔看他那一眼极为复杂,“我与他之间,有亏欠,有内疚,但我走得每一步都不后悔。”
白轩容牵了牵嘴角,“如此说来,我和南彧漓倒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韩晔的眼神充满了同情,“我虽算计他,但我爱他。荆慕楚呢?他算计你,他爱你吗?”
“你爱他又如何?到头来,他还是死在你手里。”
“安敏战死,尸身于不日前送抵都城,兵马大元帅‘身亡’,却无一人问津,你当真觉得黎昕死了?”韩晔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若有似无地带过随侍白轩容的侍卫和看守自己的守卫,加起来已有二三十人,他继而嘴角微微一扬,缓缓道出,“不过,黎昕若真的侥幸存活,最终还是会死在你的暗箭之下吧。想当年功高足以震主的南苍泽,不就死在你的心腹,于韬手中吗?”
如平地炸开惊雷!随侍白轩容的大多是他的亲卫,倒也不乏苏方旸和刘誊裕的人,他们听到韩晔的话全部震当场,不知该做何表示。白轩容的剑刺进他肋下一寸,鲜血殷红了他白色的囚衣。
韩晔顺势捂住自己的伤口,神色痛苦却带着些得意,“陛下是想杀人灭口吗?”
白轩容的剑刺入又深了一分,逼出韩晔一声痛哼,“妖言惑众,死有余辜!”
韩晔的右手握住了锋利的剑刃,霎时鲜血淋漓,他不能死!他还没见到南彧漓,“到底是我妖言惑众还是你恼羞成怒?你杀得了我,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白轩容猛地将剑抽出,韩晔手上的伤深可见骨,“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蛊惑军心,都只能是妄想!”
韩晔的眼神充满着鄙夷,他不欲再作分辩,只是瞥过周围众人,他们依然还处于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复,他重新看着白轩容,“那么预祝陛下众志成城,无往不利。”
夜风中,白轩容潇洒地转过身,泛着寒光的剑依然稳稳地被他握在手中,有汨汨鲜血沿着剑刃一路向下,一步一朵血花,在寂寂黑夜中绽得恣意而妖媚。
这日夜里,韩晔正靠着囚笼浅眠,突然一阵惊叫将他吵醒,“粮仓起火了!”
韩晔猛地睁开眼,他待的囚车离粮仓不远,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负责守着囚车的士兵已去了许多帮助灭火。一个守卫看着冲天的火光道:“怎么好好的会走水了呢?”
另一个守卫看着他道:“这天气下,火势极容易蔓延开来。”
韩晔在心中有了些计较,他目光幽幽地看着那一片赤红道:“我若是你们,便快去帮忙救火。这火光冲天的模样,小半年的粮草若是没有了,你们真是不战而亡啊。”
几个守卫看了看韩晔又远远地瞧了眼粮草库,没有动身。
韩晔深了一个懒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囚车上,“你们自己权衡吧,是守着无处可逃的重伤囚犯还是去保护你们至关重要的食粮。”
几个守卫权衡了一下,最终选择奔向了粮草库。正如韩晔所言,他重伤在身,囚车附有重重枷锁,料他是插翅也难逃的。
粮仓的火势还在蔓延,韩晔微睁开眼,以一副看戏的姿态,欣赏着火光通天的情形。
“这场戏看得还过瘾吗?”一把清亮亮的女生在黑夜中响起,又迅速淹没在救火声中。
但是韩晔迅速捕捉到了这把熟悉的声音,他循声望去,黑夜中,“他”的面部轮廓并不分明,但那声音,韩晔想起来了,“呼延宛?”
那人从暗夜中走出来,模样俨然是前几日来给他送饭的伙夫,呼延宛的确擅长易容。
“绝处逢生?”韩晔抬头睨了她一眼,“你怎么跟过来了?”
呼延宛顺手扯了脸上一层薄薄的面皮,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副钥匙,打开了囚车上的层层枷锁。
韩晔倒是没有出去的想法,他看了呼延宛一眼,“我有伤在身,军营中又有层层守卫,我走不远的。”
呼延宛突然脱去了自己的外衣,洁白的内衫上有斑驳的血渍。
韩晔蹙眉看她,“你要干什么?”
呼延宛又从怀中掏出了几片假面,照着韩晔面上伤痕的位置贴在自己的左面颊上,随即又像韩晔般解散了头发,抓得凌乱些,往前盖住大半的脸颊,“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像了吧。虽然身高上差了些,但是还好坐在囚车里也看不太出来。”
“你想李代桃僵?”韩晔依然蹙着眉,“为什么?”
呼延宛将韩晔拉下囚车,自己坐了进去,“你有今日,一部分是拜我所赐,你便只当我是为了赎罪吧。”
韩晔看她自己关上了囚车门,又将铁链绕了几圈,什么赎罪,韩晔一个字也不信,“是哥舒洛一的命令?”
呼延宛锁好囚车,看着韩晔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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