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长得高高瘦瘦,看起来相当精神,是神州给舒旷安排的,除了不当保镖外,相当于接了仲间的班。作为助理,他可比仲间要称职得多。像是这种准备茶水、毛巾的细致活儿,仲间是从没有考虑过的。不过,有感情因素在,舒旷还是怀念与仲间一起的日子。
休息了一会儿,见在刚刚代替被追捕的犯人的替身演员蹲在地上用手扇凉,舒旷想起跟着老班的那段日子,不禁笑了笑,把自己的塑料椅拿过去。
哎,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不坐吗?
我去方便方便,你先坐着。
他刻意多走了一阵子才回来,此时已经只剩稀稀拉拉两三个人。这也常见,不是去休息就是去准备下一场。倒是总跟守财奴一样守着自带装备的小杨也不在,有些稀奇。大概也是去方便了。
舒旷没太在意,晃悠悠地准备走过去,目光扫到一个人影,忽然停住了脚步。
是周自鸣。
他在这里出现,本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他动作遮遮掩掩,眼神闪烁不定,鬼鬼祟祟地四处警惕,一边慢慢靠近放着舒旷的东西的矮桌子。
舒旷脸色凝重,警惕心提了起来。
他不是蠢货,何况最近周自鸣表现得相当明显。
一开始,他对对方自然是抱有乐观的期望的。但渐渐的,周自鸣逐渐暴露了;或者说,面对舒旷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掩饰。
其他人在的时候,他对舒旷友好、善意;但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看舒旷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仇视和憎恶。
舒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没指望每个人都喜欢自己,不过回忆与周自鸣的相处过程,虽然有龃龉,但也都没到深仇大恨的地步。自小到大,还不曾被人用这么充满恨意的目光看过,他一时反倒不能确定了。
但反复几次下来,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劲了。
周自鸣的长相本来在中人之上,只是眼白有点多,稍稍一沉脸,就给人孤僻阴冷的感觉。现在他憎恶一个人,表情就更显扭曲了。
舒旷时不常冷不丁要面对这样的脸色,心里也是膈应得慌。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死了对方,不知该如何化解;更担心周自鸣哪天把恨意化为行动,弄出点幺蛾子来;想来想去,只有在平时多长个心眼,暗中提防。
看起来,周自鸣终于耐不住了,果真要给他下点绊子。
见他的视线打量过来,舒旷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棵树后,片刻才小心翼翼地伸头出去。这一看,舒旷瞪大了眼睛。
周自鸣竟打开了舒旷的保温杯,把一小包白色粉末倒了下去!
他放了什么?舒旷脑中闪过许多猜测。如果只是泻药一类,那一切好说;但要是严重一点,涉及到毒品,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你干什么!
他的吼声贯注了中气,不只镇住了周自鸣,更把附近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舒旷直冲过去,紧紧钳住周自鸣往背后藏的手臂。不过还是晚了,原本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小包装已经不见。本来就是小东西,藏起来容易,找起来就难了。
你往我杯子里放了什么?
舒旷自小出入的地方就与众不同,哪怕平常看上去像个邻家男孩,盛怒之下也难免露出杀气来。他目光如刀,落在周自鸣身上,后者被浑身一颤,缩着肩膀颤着嘴唇,半天挤不出一个词来。
怎么了怎么呃凑过来的人原本是要看热闹,见了舒旷的脸色,都不自觉收敛起来;一时间噤若寒蝉,四周仿佛被施了法术,气温像是直降了十度。
说,放了什么?
被舒旷逼视,周自鸣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他眼珠子惊恐地乱转,额头滴下汗来,看起来如果不是手臂还被紧紧攥着,他立刻就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得越远越好。
说!
随着一声大吼在耳边炸开,周自鸣全身猛的一颤。
我没有!
他忽然鼓起勇气梗着脖子大声回话,泪珠子在眼睛里聚集。
为什么你要冤枉我?为什么你要针对我?是因为那时候的气还没消么?如果是的话,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我一句怨言都不会有的!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抿住嘴唇。
舒旷则是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
我受够了。你在别人面前对我和颜悦色,可是背地里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要杀了我一样。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愿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更不愿再受你折磨了!
周自鸣趁着舒旷愣神,使出浑身力气挣开了手,把袖子挽上去。青一块紫一块的上臂露出来,他满意地听到周围惊讶的呼声。有人小声议论,这像是被打被掐过的痕迹。
我只不过是无意间靠近了你的东西,你就说我在你的杯子里放了东西。
舒旷心知不妙,但还是想要努力扳回:我亲眼看到的!你想抵赖吗?
周自鸣表情悲凉,笑着落了泪。
我告诉你,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他劈手拿起舒旷的保温杯,咕咚咕咚把剩余的液体喝光。
你说我在里面放了东西,好,不管我放了什么,现在那东西都在我肚子里了!周自鸣瞪着红彤彤水蒙蒙的眼睛,这下你满意了吧!
舒旷握紧拳头。环顾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人,想必都是在争执过程中被吸引来的。他们小声地议论着,看舒旷的眼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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