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他,立在原地,手松开了吉他,靠在栏杆上。
“尘儿,我不能当你的毕设导师了,你从下周起跟着做合成分析的刘教授吧,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对不起了,尘儿!”
“为什么?”我的声音很急,很大。
夜风中,我心有灼热的不安。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
夜空下,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即使是在这个冬季,繁星依然点点,亘古以来,他们不疾不徐的照着人世,阅尽了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尘儿,我们分手吧!”老荀的声音,淡淡的。
如此的淡,却是那般的掷地有声。那几个字,如同掉入了一池春水,荡起了无尽的涟漪。
我摸了摸靠在栏杆上的吉他,一个字都没有说。我该说什么呢?说从来只是我牵着你的手,你总是害羞不让我牵,所以我早就知道,提分手的那个人,必然是你?
夜风拂过,这个楼顶,比篮球架旁边的夜风更为浓烈,我衣衫单薄,却不觉有丝毫寒冷。是的,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因为此刻的我,麻木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尘儿,以后各走各的路,你和我是不适合的。”老荀如是说。
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什么不适合,你瞎说,你以前怎么不说不适合,你带我去凉亭,带我去爬山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带我买菜烧菜,怕我淋湿给我撑伞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在凉亭里,在山顶上吻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老荀,你好烦,老荀,我的糟老荀!”我控制不了,我那不争气的泪。
爱情里面,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所以,当我飞扬的牵起老荀的手,想要向全世界炫耀,而他,低着头,有些脸红有些不情愿,其实,在那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我注定要输得盆干钵尽,体无完肤。
“尘儿,乖,听话。”
“我不听,糟老荀,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
“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家境一般,成绩也一般,以后如果找不到好的工作,我老了你怎么养我?尘儿,乖!”
“不要再喊我乖了,好不好,好不好?”我歇斯底里的喊道,泪水掉落在吉他弦上,发出幽咽的低沉的声音。也许吧,连那把吉他都哭了。
“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老荀!”
“我没有骗你,乖,尘儿,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好不好,尘儿!”
我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勇敢一点。是的,我要做个男子汉,我要长大,我不能,永远,都抗拒着成长做一个懵懂的小孩。
我轻轻的问了一句话,那句话,让电话那头的老荀,泪如雨下。
“是因为老虎吗?”
这短短的几个字,老荀却无法回答。他应该找个理由,继续骗我,哪怕他继续骗我,也比这般默认强的多。老荀,你为什么不骗我?为什么!
我摸了摸眼眶,手握上铁栏杆,一片冰凉。
“老虎比我有钱,比我帅,比我有前途,更重要的是,他认识你比我早!是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自己都害怕。
电话断了,我挂掉的。
电话的两头,两个断肠的人,同时仰望着明月,泪眼模糊。
是的,就这样了吧。
我,终究跟你步伐不一致,对不起,我拖累了你,我们,原来,始终,走不到一起。
☆、第五十四章
赶场招聘会的那段日子,每一个毕业生都是疯狂的。从周一到周五,从早八点到晚八点,各种企业,各种招聘会,投了上百份简历,也拿到了好几个offer,只是没有立马签。
我成绩中等,不是党员,也没有学生会或者班长经历,故而我的offer都一般,不算差,但也不能让人惊艳。
无数的笔试面试,我每天七点半起床,刷牙洗脸,穿上西服,打上领带。坐在面试官的对面时,面对各种问题,我诚实应答,心不跳,脸不红。
一月底的时候,这学期结束。系里举办了一个毕业晚会,很是浓重。
主持人报幕,领导讲话, 然后玩了一会小游戏,就开始吃饭喝酒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有一个捡起球的游戏,当时,隔壁班的主持人喊了很久:“还有谁想参加。”
我头低得很,想来,我是一个格外低调的人。
一堆人坐在那儿,神聊海侃。突然,宿舍的几个不知道是哪根筋答错了,起哄般的喊着我的名字。
“左无尘,左无尘。”很不幸,隔壁班的那个女主持,脑袋转向了我这桌,然后毅然而又决然的喊起了我的名字。
“左无尘,赶紧的,上来。”她的声音有些撒娇,众人扭过头,注视着我。
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不能光是学生,所以到最后还缺人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喊起了老师的名字。而理所当然,老荀的呼声最高。从当时报名毕业导师看,他的名字下面,密密麻麻,几乎所有人都想登记在他的名下。而他的课,也是几乎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
“荀进,荀进。”人群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老荀站了起来,笑了笑,然后慢慢走向了礼台。
“这个游戏很简单,”主持人介绍到,“两个人一组,一共十二个人,分成六个组。”
听完主持人的讲解,我赶紧走到老荀的旁边,是的,我就要跟他分一组。他这么抢手,我多怕,他被别人抢了去。他朝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游戏确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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