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都让照相馆的服务员看的脸红心跳,波涛汹涌。那可是未成年禁止观看的照片啊,太大尺度了,让人看了情以何堪。照相馆的服务员是耐着性子帮若非把照片冲洗出来和刻录成光碟。同时,他对若非也是刮目相看。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斯文安静的男人还爱搞这一套,太了不起了,了不起了,跟过去的那个陈老师可是有过之无不及之处。
回到家,若非把照片和光碟按照吴明提供的地址分别寄送给老邵和老邵的老婆,老邵的亲戚和一些朋友。那天若非回上海的路上,吴明为了能得到老邵的女儿,为了能得到老邵的所有财产,把老邵所有亲戚朋友的地址都发给了若非。
照片和光碟寄出的第二天,若非又去喝酒。而这一次若非不再去同志酒吧。是所谓的正常人的酒吧。在那里,若非认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两个人聊得来,聊的很开心,一起去开房。
完事后躺在床上女孩问若非为何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若非笑着告诉对方,我不想结婚。对方穷追猛打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为何不想结婚,莫非你有问题,还是同性恋。若非依旧笑着,对啊我就是同性恋。
女孩子对方仿似被一颗炸弹击中,你是同性恋,变态,你同性恋跟我做什么?女孩子见着了魔鬼似的从若非的身上爬起来。她可是反感一个同志男人来找她。女孩迅速穿好衣服,提着包跑了。若非一个人在房间大笑,哈哈,我就是变态,我就是变态。
变态?若非反复追问自己,何故变态?若非搞不清爽这个问题。男人喜欢男人,怎么个变态了?我还没有说你们,男人喜欢女人是变态呢。
又隔一天,是单身男人的光棍节。若非接到老邵的电话。老邵开口就骂若非,骂若非变态神经病,骂若非没良心害人精。很显然,老邵是收到了若非寄去的光碟和照片。老邵在那头说,“我被你害死了,你个剁千刀的,你干嘛要偷拍我们的照片,干嘛要寄给我老婆,干嘛寄给我的亲戚,干嘛寄给我的朋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把我老婆气的吃安眠药了,永远都醒不来了,我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我跟你上床了。你要逼死我啊,还口口声声的喊我老爸…”
若非在电话这头没有说话,认认真真的听着老邵在电话那头咆哮。老邵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做最后的咆哮。若非寄出的光碟和照片全部都到了跟他有关系的人手里,大尺寸的老邵跌破了他们的眼镜。
等老邵骂的差不多了,若非才开口讲话,说,“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个龙明堂吗?还记得你的湖南老板吗?哈哈,我就是他的亲儿子啊。”
那头的老邵听了若非的话,狠狠的骂了一句,“神经病,谁认识什么湖南的老板,你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你会不得好死的。”老邵把电话挂了。
老邵把游戏玩大了,玩到他自己的身上,掉进了游戏里头,被若非给坑的体无完肤。老邵想不到若非会这样来回馈给他,做了三辈子的梦都想不到。老邵更想不到若非会是龙明堂的儿子,曾经自己的老板,也是曾经自己打劫伤害过的人。这因果报应,却这么阴差阳错的经过二十年回到了他的身上,老邵有些想不开。
老邵带着满肚子的怨恨和羞愤,一边开车行走在太湖边上,一边怒不可遏的骂着若非。本该减速拐弯的地方,老邵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冲出道路冲过护栏,连人一起开进了深不可测的太湖,溅起一湖波澜。
身在上海的若非怀揣变态和神经病等等词汇登上了26层高楼。那天刚好是光棍节,正好是老邵开车冲进太湖的日子。俯瞰脚下这座与国际接轨的华丽都市,若非大声责问,我是变态吗是神经病吗?我为何会爱上男人,我为何要爱上男人?爱上男人为何是我的错,为何不把这个归结到自然规律中去?为什么跟我相爱的男人是我的仇人?为何我的男人要伤害我的家人?
若非没有把问题搞清爽。把问题留给了嘴长嘴短的世人,把问题带去给了上帝。若非仰起头,嘴角微微上扬。说句实在话,若非是很帅气的。特别是他脸上泛起的笑意,是那么的令人喜爱,令人过目不忘,令人想拥有。
若非又把头缓缓放下,朝远方眺望而去。若非的眉宇间竖起一个大大的川字,凝练的眉宇把若非的眼神显得犀利,深邃。
不得不说,若非也是一个睿智的男人,如果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也会是一个成熟的儒雅的睿智的男人,魅力无挡的男人。但是,若非已经等不及了,时间于他太过漫长,他不愿意等待。
若非用犀利的,深邃的眼神,审视着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间大地。此刻,在若非的眼里人已不再是人,是妖魔,是鬼怪。若非的眼里也没有了色彩,全部都在一瞬间跳成了灰色,迷茫的灰色。若非看见遥远的天际,古国雄、李剑艺、老父亲、老母亲、亲生母亲、老邵一一向他招手,召唤。
若非等了许久,等到全城点上华丽丽的灯火。当城市的夜,完全沉醉在五彩斑斓中的时候,若非纵身一跃,若非单薄的身子断翅的蝴蝶一般飘飘摇摇。走过人生许多坎坷的若非,历经人世情怀温暖凉寒的若非,就这样在冷风里葬送了自己。没有遗书,没有争吵,一切都那么正常。
爱过的,被爱过的,伤害的,被伤害的,都被若非带走了。遗留给幸存者的是解不开的谜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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