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直接偏开了脸,“要吃点水果吗?”
她自顾自说着,伸手从床头的果篮中拿出了一只雪梨,刀刃灵巧地在嫩黄色的梨面上转动。
“莉莉丝?”谢无期再次开口,终于拉回了莉莉丝的注意。
莉莉丝笑了笑,不难看出其中的愧疚。雪梨在她手中已经剥露出了雪白的果肉,还带着一股清香的气息,她伸手把梨子递给谢无期,“吃吧。”
谢无期也弄不明白这个姑娘现在的想法。
莉莉丝又意味不明地开口,“在中国,分享梨子似乎带着分离的含义?”
谢无期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带着清香味的果肉入口,却化作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我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莉莉丝才深吸一口气开口,“其实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喂喂喂!我猜什么了妹妹!
“那三起模仿犯罪都是我干的。”
我只是猜猜而已,你别那么容易承认啊喂!
“开车撞你的也是我,尼古拉斯并不知情。”
……你这么说更可疑了好不好?!
“不过……”莉莉丝话锋一转,“除了伤害到你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后悔。”
“我为了所谓的正义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只能放任一些罪犯逃脱制裁。”
“尼古拉斯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这种不公平的待遇难道就会是正义吗?”
“为什么精神病人犯罪可以免责?为什么杀人犯的最大惩处只是终生监禁?又为什么少年犯只需要面临管教?”
青色的经络爬上了莉莉丝的脖子,她声音逐渐拔高,不知道是在质问谢无期,还是在质问这个社会。
这样的问题,肯定有无数的人问过,就连谢无期自己也不例外。
他任由莉莉丝发泄着情绪,没有阻止,只在适当的时候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抱歉。”情绪外泄的莉莉丝一顿,懊恼地捋了捋发丝。
面对这种剧情,一句‘抱歉’绝对安抚不了谢无期已经奔腾的内心。和自己一样根正苗红,每年都能被评为十佳好青年的闺蜜突然黑化了,还一股脑把做过的事情都像倒豆子一样跟他说了一遍。
这是要我抓呢?还是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这个单项选择题的难度简直不亚于‘你妈和你女朋友掉进水里,你救谁’。
为什么总要逼我妈和我女朋友掉水里?我妈和我女朋友是和你有仇吗?
完全可以预料到,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有一群黑粉把你淹没在口水的海洋中。
莉莉丝说这么多,也不是为了让谢无期陷入这种无聊的选择题,这些话在她心里藏了太久,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发泄。
“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莉莉丝低头在谢无期额头印上一个吻,“虽然其他的事情我不觉得有错,但伤害到你,我一定会偿还。”
莉莉丝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她深深看了谢无期一眼,就离开了病房。至于她的目的地,很好猜。
她最后还留下了一句话:“只要不公依旧存在,阿努比斯就不会消失。”
莉莉丝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不甘寂寞的真.监狱之子从越狱那刻起就没消停过,那些媒体也跟着看到了臭鸡蛋的苍蝇一样跟着监狱之子团团转。
哪里有爆点,哪里就一定有他们。
好不容易被上头的人敲打得消停了点,不再危言耸听,监狱之子却干脆自己上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网络上流行着一段来自于监狱之子的视频,讲述着他的设想,他的目标,脑残与热血程度不亚于当年的本.x登。
阿努比斯小团体也没有消停,高调宣布跟随监狱之子的脚步,为建立和那个什么谐社会而努力。
一时间,跟风中二少年纷纷举旗加入,立志为建立大同社会添砖加瓦,奉献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监狱之子就像一款高效能的病毒,迅速在民众中间传播、感染。
但本质上,他更趋向于某些极端宗教组织,打着洗刷罪恶的‘圣战’旗帜招募死忠加入,在各地制造恐怖事件。
当局的人对这种性质的组织最深恶痛绝,一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监狱之子像一只土拨鼠一样不断换着藏身的地方,看似玩弄着当局,却也逃窜得狼狈。
直到有一天,应该正在狼狈逃窜的土拨鼠大人突然出现在了谢无期面前,以一种被扔投的姿态。
土拨鼠大人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即使被青年拎着后领提了一路,手脚恢复自由后他也只是冷厉地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监狱之子曾经被谢无期问话,他了然,继而古怪笑了笑:“你觉得把我抓来就能镇压住这钞圣战’了?”
对于这些引起民众大规模恐慌的组织,当局一直提倡‘斩首行动’,旨在一击拿下组织头目,使它从内部瓦解。
但这些年,当局斩杀的头目不在少数,恐怖组织却屡禁不止。尤其是那些拥有特殊信仰的极端宗教组织,一旦头目死亡,下一个就会立刻补上,他们不畏惧死亡,甚至认为死在斗争下能够得到救赎。
现在所谓的‘阿努比斯’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宗教组织,只是他们不信奉神灵,但愿意为了‘正义’献出生命。
监狱之子就是‘阿努比斯’第一代的头目,但并不代表着第一代头目被抓捕就不会出现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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