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没想到他会这麽坦白,那这个月让他在生死间煎熬的人去哪了?现在的陆秋就好像开学时遇见的他,多麽正派又散发温暖气息,给人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经历了好多事,是因为这副长像让陆秋逐渐崩坏吗?凌伊越发拿不住刀子,抖得更厉害了。陆秋挣脱受控的手,恍惚间凌伊以为他被陆秋骗了,他准备拿刀子再反将一军。
但没有,陆秋却是握着他的手,轻柔地告诉他:“让我解脱吧,凌伊,是你赢了。”
赢了?赢了什麽,赢了因为你的让步而能将你击垮吗?凌伊觉得可笑,他竟然这麽急于寻死,那把他关了一个多月,在外又拼命躲着蓝少星他们是为何?
看出凌伊的愠怒,陆秋道:“我知道我自己病了。”
现在是神经病的自白还是陆秋在博取他的同情心后让他充满罪恶感的带走他?凌伊越来越凌乱,他甩开陆秋的手,重新将刀子放好。
“有时候我是清醒的,有时候却像是活在虚幻之中,身体被另一个灵魂佔据,失去弟弟的感觉给我的冲击太大了……”陆秋终于坦白,解说内心的痛楚:“我想告诉自己陆冬不存在,可是我做不到,你能明白吗?”
凌伊没有说话,他没有对j-i,ng神病有研究,这或许是陆秋的幻想症,但他这正常人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何会凭空创造一个弟弟。
“快趁现在杀了我让我走吧,至少在现在我觉得你是凌伊的时候。”陆秋浅浅笑着,这笑容裡夹带着孤寂。凌伊从他坚定的双眼,看出这灵魂是寂寞孤单的,他大概受苦于他的j-i,ng神病下非常久了吧。
若是刚刚对陆秋怀有极大恨意的时候,凌伊一定二话不说刺下去。但现在陆秋说了这麽多,他更不可能刺死一个生病的人。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勇气。
陆秋逼迫凌伊拿好刀子,眼角含泪,凌伊看得有点着迷,这个月来都是看到疯疯癫癫的陆秋,好久没有看他正常人的模样。
陆秋语带哽咽说着:“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凌伊,跟着你让我想起从前,可是心裡又很矛盾,从前那段回忆对我来说太难割捨了。我只知道,我生病了,陆英找了多少心理医生都治不了我……”
陆秋一步步逼迫凌伊将刀刃刺入他的脖颈,他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温温热热的,滚烫着凌伊的手。
“拜託你,能带走我的只有你了,我好几度都想自杀,可是我身体另个灵魂一直控制着我。现在,我夺回了这身体的掌控权,拜託你了……凌伊,让我走吧。”陆秋微笑着,泪水不断沿着他俊美的脸庞流下,沾s-hi了衣襟。
“陆秋,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啊!”凌伊想抛弃刀子,然而手却被陆秋死死握着,陆秋的力气很大,大得他毫无掌控权,他只能看着刀子慢慢没入陆秋脆弱的脖子……
“我故意把日记本放在床头柜的,希望你可以知道陆英做了什麽……”陆秋大力一握,刀子整个深入他的颈部,最后,陆秋c,ao控着凌伊的手,抽离了刀子。
血,就像喷泉一样不断从那洞口不断喷涌而出,炙热的,烫手的,凌伊疯了一般甩开陆秋没了力气的手,想用自己的双手堵住洞口,然而于事无补。
陆秋最后用微弱的力气说:“我很爱你,凌伊。”
“不……陆秋!陆秋!”凌伊想要止住血,却只能眼睁睁看这骇人的东西带走陆秋最后的生命。
陆秋最后是带着笑容,看着凌伊,离开人世的。
他受困于病魔的身躯终于得到了解放,而且是死在他最爱的‘弟弟’手上。
凌伊哭喊着,他多麽希望地上这个漂泊于血河之中的陆秋能够再次对他展露笑容,他怀念他们起初在迪兰的美好,怀念两人有说有笑在校园逛街的时候。
是什麽让这一切变了调,在陆秋死了之后,都变得不重要了。
凌伊心中空了好大一块,虽然最初的目的达成了,可他为什麽止不住泪水?听着陆秋的自白,又看着陆秋慈眉善目的最后笑容,凌伊的意志力几乎快崩塌了,这世界为什麽要残害如此无辜的人,陆英到底做了什麽?
他将陆秋染着血红的手放在脸颊上,感受着温度渐渐下降的冰冷身躯,他失神了好久好久,久到他想就这麽跟陆秋一起走了。
可是想起陆秋特地把日记本留给他,似乎要他带着他的意志坚强活着。
陆英……是吗?凌伊轻轻的用手覆盖住陆秋的眼皮,让他阖上眼,安详的离开。
他艰难的起身,脑袋却昏胀得难受,他一拐一拐的走到床头柜,拿起那日记本,转身看着门外的亮光……已经好久,没看见日光了。
走之前,他又看了看陆秋的遗体。
还是帮他造一个墓好了。
他将日记本放在床上时,突然看见电视上终于不是播难以启齿的交叠画面,取代而之的是陆秋,而且是彩色画面。
这像是之前就录好的,可是特地在今天才放映。
凌伊吓得看着倒在地上的陆秋,又看着电视上的摄影机,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的吗?还是陆秋早定好了今天是他的死期,才在这时候放了这影像。
影像中的陆秋穿着白色衬衫,细长的髮丝散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已经很久没剪头髮了,就跟囚禁中的凌伊一样。看着这画面,凌伊猜想这大概是两三天前录的。
陆秋坐在看似是c栋某一间房的书桌前,手握着手,有些尴尬的看着摄影镜头,最后才吐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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