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眼睑动了动,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想挣扎开他的手,可又舍不得他的亲昵,除了四姐,还真没人这么对他,把他当个孩子,男生的亲密举动,让他觉得自己也是被人爱着的,并不是多余的倒贴钱的玩意,这让他不由有些奢望,垂着头眼眶微微发红。
赌一次,就赌一次吧。
须臾,他哑声道:“你看啊,它们无论去到哪里,都能沿着轨迹回到原来的地方,可是我们,我们怎么就回不到呢……”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带上了哭腔。
淮逸陪着他看蚂蚁,也不觉得无聊了。“谁说人回不到,只要记得回家的路,只要他还愿意回来,无论他去到哪里,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会回来的。”他原本是想安慰少年的,少年哭得眼眶通红,鼻子一抽一抽的,弄的他心里也是一紧一紧的。可少年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厉害了,泪珠子不要命的往下掉,他无措地抽出纸巾帮他擦眼泪。
“你骗人!”宋栖抬起眼瞪他,眼睛又大又亮,s-hi漉漉地,还挂着泪珠,真是超级可爱,这一瞪,撞得淮逸心中一窒,整颗心都软了,眼神也变得更温柔,揉着少年的头柔声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宋栖说:“能回来的话我姐怎么还不回来,她怎么能不回来……”一想到自己即将的命运,他再也忍不住,抱着眼前的大哥哥嚎啕大哭。
“大哥哥,你带我走吧!我还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淮逸眸色一沉,把人拉出怀抱,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带你走,你为什么会死?说话,不要试图骗我!”他虽然和父母断绝了关系,但家庭背景还是在的,这几年,有多少人明着暗着想通过他攀上他们家,少年让他带他走,会不会也是想要从他那得到好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心里就像吞了只苍蝇那么难受,觉得自己刚才的怜惜都喂了狗,恶心死他了。
宋栖被淮逸推出一边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明白刚刚还温柔待他的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难道他的计划被他看穿了吗?不会的,他明明就哭得那么伤心了,他应该没看出来才是。可他也想不明白,只是对上淮逸冷冷的视线,他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反正他就算不答应,结果还是原来的结果,不会更差了。
“我是妓、女的孩子,我姐也是妓、女,”对上淮逸讶异的脸,他讥讽一笑:“人们都说我们一家子生来就是贱货,给人c,ao的玩意,我觉得也是。你看我四姐前段日子让我妈卖给一个老头玩没了,那老头后来又要我,我妈为了三万块,也把我卖给他了。”他呵呵一笑,稚嫩的脸上都是怨恨:“我姐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这样,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啊,吃得好穿得好,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他想了想,又说:“是不是我们的出生太低贱了啊,所以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淮逸整个人都震惊了,他虽然在网上看过不少这种卖儿卖女的新闻,可现实中却是头一回遇到,人性的冷酷残忍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对于法律,置若罔闻,更多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更是觉得自己生的,想要孩子生或者死,都是他们的事。
“你既然说被卖了,又怎还会在这里?”虽然心里信了大半,可他还是必须谨慎,既然都听了,不妨知道得更清楚一些,到时再查,也更容易。当然,他原意只是想更加了解少年的情况,可话落在宋栖耳里便又成了另一种意思——那你怎么还不跟他走?他就那么急着想他被弄死吗?
宋栖身体一僵,转过身冷冷道:“那老头被他老婆绊住了,说过两天再来接我。”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果然,像他这种人,就是不该奢望的,也许像四姐一样,死掉了,才是一种解脱。
淮逸这两天一直心绪不宁,少年冷漠离去的背影每晚都y-in魂不散地出现在他梦里,然后少年奄奄一息地质问他为什么不带他走,我说的明明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带我走?他心里发疼,越发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果真是一个人生活太久了,寂寞了么?
一大早的,他就打电话把陆勤叫起来,好友睡得正欢,硬生生被喊醒,起床气蹭蹭就上来了:“我说阿逸,你一大早的又发什么疯,现在才六点!六点!我们七点半才上课!”
淮逸淡淡地扔下一枚□□:“接我弟弟去!”嗯,那么可爱的孩子,就该生活在他身边只给他碰的。
陆勤吓得从床上滚下来,顿时起床气也没有了:“卧槽!卧了个大槽!阿逸你居然承认你后妈生的孩子是你弟弟啊,你脑子没病吧?我家有认识脑科的……”他家和淮逸家是世交,自然是知道淮逸的事情,说真的,淮逸那一家,除了淮逸他爷爷,他一个都看不上。
“闭嘴!”淮逸额头青筋暴跳,恨不得揍死那傻逼:“就凭他也配?你再他妈磨磨蹭蹭,我就把你揍得脑子有病,让你家给你找那医生去!快点,我先去取钱,你开车来接我,咱们待会儿在研究所外的路见!”
吩咐完,挂机,一气呵成,简直不能更拔、屌、无情!
陆勤:“……”说来说去,他就是一个司机的命?!可是,阿逸除了那个继弟,又哪来的弟弟?好奇心驱使,他仅用三十分钟就出现在淮逸面前。淮逸孤零零地站在研究所前,手里提着一箱钱,以及,一瓶白酒……
陆勤瞄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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