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万的飞来横财,外带菲利斯的感谢,也许他的霉运真的到头了。
达维克的好心情持续到晚饭后两小时,当他窝在沙发上吃掉最后一个草莓的时候,正好听见门廊处传来的清脆铃声。
卓尔一跃而起,带着钓到大鱼的期待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一个瘦高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一袭红袍即使在夜色中都十分抢眼。
“你主人在吗?”男人用一双金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达维克,以任何种族的标准,他都称得上英俊,但显然一点也不迷人。
达维克装傻充愣地点了点头,闪开一条路,让男人走进室内。
红袍法师像是进了自己家门一样毫不客气,当他摘下那件带兜帽的斗篷递给旁边的隐形仆役时,达维克看见他头顶繁复的法术刺青,以及微尖的耳廓。
——李奥洛斯·罗亚拉是个半j-i,ng灵。
菲利斯当然不可能没听见这样的响动,但实验室的门却毫无动静,过了好一会,法师才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施施然走了出来。当他的视线对上半j-i,ng灵的视线时,表现出来的极度惊讶,即使连明知道他在演戏的卓尔也看不出破绽。
菲利斯甚至直接松开了手,掌心里那根珍贵的法杖就这么往下掉去。不过,在它接触地面之前,红袍法师已经用最小的动作挥了一下手,法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平滑的曲线,无声无息地被引导着到了他手中。
半j-i,ng灵用审慎的眼光检查着法杖,然后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我还以为艾萨克在胡说八道,但……确实称得上艺术品。”他把眼光投向菲利斯,“我是在和它的制造者说话吗?”
“是的,”菲利斯点了点头,声音稍微有一点点发抖,“当然,也不光是我,还有一些帮助——来自深渊的。”
李奥洛斯将视线投向角落里的卓尔,略一停顿然后又收回,重新盯住了菲利斯。
“毫无疑问,我收下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半j-i,ng灵就向着年轻的法师走了过来,将一个j-i,ng致的天鹅绒袋子交给他,“这些是等价的钻石,您想检查一下吗?”
“不,不用的,我当然相信。”菲利斯低下头,犹如一个被导师询问的青涩学生,又带着几分由于崇拜而产生的惶恐,“早知道对方是您,我应该把东西送到府上的,议员先生。”
“您没必要道歉,我不只为此而来。”这个态度显然讨得了李奥洛斯的欢心,他优雅地抬了抬手,“这一带虽然是法师会的地产,却由我负责经营。来看看客人住得是否舒服,也算是东道主的义务吧。”
达维克把脸转向看不见的角落,翻了个白眼。他的判断错了:李奥洛斯想要讨人喜欢的时候,就像任何一个有j-i,ng灵血统的家伙一样,热情又有礼,还该死的充满魅力,他只是不想在达维克身上浪费这些而已。
半j-i,ng灵在房间里呆了不到两分钟,卓尔已经把耐心耗得差不多了。幸好红袍法师看起来确实有他的身份那么忙,又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之后,就起身准备告辞了。而菲利斯则继续演着既定的角色,一脸遗憾地挽留着。
甚至在半j-i,ng灵回答之前,达维克已经转到了门旁,同时对着他的后脑勺用眼刀扫了好几次,希望李奥洛斯能感受到如芒在背,赶紧识趣地滚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真的有效,红袍法师遂了他的心愿,委婉地拒绝了菲利斯一杯茶的邀请,走向门边。卓尔比平时殷勤万倍地拉开了门,看着李奥洛斯穿上外套,戴上兜帽,内心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语言里有关“离开”的祈使句都过了一遍。
李奥洛斯已经一脚踏出门外,又收了回来,转头看向菲利斯。
“我住得离这里也不太远,您愿意的话,可以陪我走一段。”
当菲利斯把钻石交给他,吩咐他收起来好好看家的时候,达维克忍了又忍,才没有把这袋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砸在李奥洛斯的光头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很快就将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达维克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打乱了阵脚——他本可以做自己擅长的事,根本没必要乖乖呆在这里。
卓尔笑了起来,悄无声息地从外面带上了门,然后一躬身,很快将自己的影子隐藏在了夜幕中。
他很快就追上了两名法师的步伐,保持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随着,由夜风将两人的谈话送到他耳边。
“陆斯坎的年轻法师在这里有些罕见,”红袍法师的声音和他的步伐一样悠闲,“我还以为西北的供应网足够发达呢。”
“某些方面是的,”菲利斯回答道,声音听起来已经没那么拘谨了,“但我的研究有点——特别。被裁定为‘非法’总是意味着额外成本,而我又没有兴趣给散提尔堡交税。”
“我明白了,”李奥洛斯轻笑了一声,“奥术兄弟会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小怕事。我敢担保您能以合适的价格在这里找到研究所需的一切,亲爱的——”
“尼科尔。”年轻法师答道,“菲利斯·尼科尔,叫我菲利斯就好。”
达维克有些惊讶他竟然轻易报出了真名,但红袍法师的反应更是出乎意料。
“尼科尔……尼科尔。不会恰好是?”
“嗯,艾尔塔柏尼科尔家族的旁支。”菲利斯同样反应迅速地回答道,“我确实出生在塞尔,但很小就随父母搬了家,恐怕乡音都已经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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