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子夜。
要是不知道他,我肯定感谢了事了,但是他是谁啊?月洺的好友!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同穿一条裤子!况且上辈子我就觉得这男人心机颇深,虽然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行事狠毒,试问一个对待至亲好友都能笑着下毒手的人,怎么让人不忌惮他呢?
“我不认识你。”生冷地回他。
“可我认识你。”垂眸一笑,这个花哨的男人认真看过来,他缓缓收起扇子,眼瞳之中浮出危险的颜色,“别忘了,今天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呢。”
是早上的时候么。
干笑。
他微微一笑,摇起扇子,整一个纨绔子弟,他说:“我看跟你挺有缘分,不如大家交个朋友。”
“那不能,我个无知屁民,怎么高攀得如此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的起公子哥呢。”虚伪的冲他一笑,我实在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君子坦荡荡,交友贵在诚心,何来贵贱之分?再说,宁欺白发翁不欺少年穷,何来高攀之说。”他说得头头是道。
可以啊,这小句子整的可以的啊。
“此言差矣。”清清嗓子,我也不甘示弱,回答,“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贪夫殉财,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品庶每生,咱们价值观不一样,是绝对做不成朋友的。”
“价值观?有趣得紧。”他居然笑了,摇摇扇子,朝我走近几步,眼角露出危险的颜色,“那还请兄台给我说说咱们有何不同?”
三观正的人跟三观不正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不过,这男人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感兴趣?
他依然靠近,而我警惕地望着他,稍稍退后几步,站在河边,此时,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我在桃子水灯上写的名字,眼底冷光一闪,翘唇,讽刺般地默念道:“仓狸……呵呵,真是意外的名字。”
下意识捂住仓狸的名字,但从语气上看,他似乎认识仓狸?
我不想继续跟他纠缠,于是掉头转身就走,然而子夜竟然顺势抢走我的另一枚水灯。
“还给我!”讨厌人做讨厌事,真教人讨厌!
缓缓收起手中的扇子,他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看了看我,轻轻抬眉看我,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为你祈福一下,如何?”
“不必了,受不起。”我皱眉,“把水灯还我。”
他依然没给我,反而讪笑看来,说道:“既然你不愿说,那这个水灯我便先拿走了,等你愿意告诉我,我再帮你写上名字,还给你。”
说完他还真的拿走了!
“需要我帮你拿回来么。”突然在身后出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转过身,望着突然而然出现的星寅,他脸上显出担忧的颜色,而我则捂胸口喘气道,“你跟那家伙一样,怎么那么喜欢神出鬼没?”
“我一直跟踪他,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轻轻,星寅露出了抱歉的神色,然后看了看我手里的水灯,又问一次,“需要我帮你拿回来么?水灯。”
无奈耸肩,我摇头,道:“算了,反正只是个小水灯,我再买一个就是。”
于是又跟老船家买了两个水灯,一个金鱼的,一个还是莲花。
星寅没走,站在我身后,小声说:“他们会面是为了七日后的祭祀。”
那是人王每年都要举行的祭祀活动,目的是为了祭拜祖先,还有祈求人界平安无事,人界从开天辟地之时就作为神魔鬼界的枢纽,所以届时他界的王也会到场一同庆贺。
仔细查看莲花灯是否完好无损,我背对星寅,低沉道:“目的是什么。”
“还没查到。”星寅说,“不过应该跟那个宝物有关。”随后他轻轻靠近,道,“据说现在已经在月洺手上。”
我微微斜睨后方,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是说朝曦说的那个宝物?”
点头,星寅道:“极有可能。”
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想到之前听到仓狸跟巳蛇的对话,难道他们跟月洺也有联系?
转过头,我顺手把那个金鱼的水灯给星寅,他吃了一惊,不明白地望着我,我只是耸肩说道:“没别的意思,既然都来了,也顺便给思念的人祈祷一下平安吧。”
犹豫片刻,星寅终于接过水灯,轻轻向我点头,离开前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我冲他微笑,然后握着另一枚水灯,指尖微微发白。
后来仓狸回来了,见我蹲在河边苦思冥想的模样,不禁过来问:“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
“没什么,只是水灯想不出写谁的名字了。”愁绪顿消,我苦恼地说。
仓狸好奇看来,然后不经意瞥见我手里的桃子水灯,脸蓦地一红,他突地接过莲花水灯,扭头道:“这个我来写。”
“写巳蛇吗?”我问。
听见,他脸色不好,好像我不该知道似的大声反问:“你怎么知道?”
“他是你哥哥,你不为他祈福难道还要为个外人祈福?”我微笑着摸摸下巴,说得冠冕堂皇,难道要当面吐槽他有恋兄情结吗。
听见我的话,仓狸的面色更不好,他推了推我,兀自跑到另一边写名字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人来人往的河岸,那片片漂浮的水灯,我默默低下头,望着水里的自己倒影,不禁发起了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回去的路上,我对仓狸他哥在澜庭轩的事情表示了疑惑,他却奇怪地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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