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锻体练魄,超脱凡胎,直至塑金刚身,后者为证悟六境,明心,见性,成法,破法,真如,涅槃,又有渐悟与顿悟二道,多数人只能修渐悟之道,一步步提升佛心境界,但是有些根器上佳者,与渐修中忽而顿悟,一跃而至涅槃境亦无不可。
练武之人最重内功,但真正的宗师高手,无一不修炼心境,因为当内力武功到达一定高度,若无心境上的提升,此生便无法打破瓶颈,止步于二流高手之列。而一旦心境上有所突破,便是内力不如他人,亦能勉力一战,而那些走火入魔之人,多是因其心境不稳。
这修心于剑客便是剑意的打磨,于道家便是道心的稳固,与禅宗就是这佛心证悟六境。
而心境的提升,却如这天上*,可遇不可求,有些人穷极一生,亦不得破障开悟,有些人未识一字,却听得懂佛家真言,言下立悟。
传闻地如来当年便是一顿开悟,未入门便超入涅槃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此后千年,此般超悟,再无一人,历来修顿悟之道的高僧大德,多不过入第四境破法之境,此后便是漫漫渐修之路,而能达到涅槃之境者,不过地如来一人。
而一念却是禅宗一门,自地如来之后,唯一一个在未入门之时,仅因无渡禅师一句佛偈,便言下顿悟的人,虽然不是涅槃境,百年来却独他一人入得真如之境,而那时,一念不过一五岁稚子,这也是无渡禅师为何会破了此生不传衣钵的誓言,收他为亲传弟子。
而现在,又有一个顿入真如之境的人出现了,这人便是梁澄!这个消息若放入江湖,只怕又能掀起一番潮涌,更何况梁澄身份不凡,一旦散出,恐怕有些人再也坐不住了。
一念见梁澄惊愕地微张着嘴.巴,显出几分憨然之态,不由笑道:“不错,你方才骤然入境,一旦被人惊扰,不但不得进境,还会真气逆行,轻则心境跌落,重则失了神智,我怕外人打扰,便将他们一一击晕,然后为你护法。”
“那师兄可是为了替我护法,才、才受了内伤?”梁澄不由手中一紧,更加搂紧了一念。
“咳咳……”一念发出数声轻咳,梁澄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搂着师兄不放,于是便有些手足无措地将人放回软榻上,还细心地在他后背垫上靠枕。
“多谢师弟。”一念止住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因咳嗽激出的红晕,目光温润,泛着水光,柔和地看着梁澄,道:“此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练功出了岔子,方才见你入境,似有所感,一时未能抑制住,这才气息紊乱,让师弟见笑了,不过此番到是因祸得福,一直困扰师兄的壁障,竟隐隐现出破绽,还要多谢师弟。”
梁澄尤是不放心,想到师兄明明有暗伤在身,却还是应下为他疗毒一事,想到之后要为他施功催毒,心里便是一百个不放心,于是对安喜平道:“喜平,你去看看其他人醒了没有,流云要是醒了,便跟他说一切皆是误会,我进境的事,现在还不能泄露。”
安喜平低眉,道了声“是”,默默退下,关上屏门时,偷偷抬眼看向一念,结果正好撞上一念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下一凛,更是确定对方已然什么都知道了,不由牙根紧咬,合上屏门。
梁澄为一念盖上一层裘毯,坐在软榻边,微微俯身道:“师兄,你有伤在身,正该好好休养,如今却为了我身上的寒毒,千里奔波,何况之后还要施功催毒,澄心何德何能,能得师兄如此看顾?”
“唉……”一念轻叹一声,目光如月色,清幽而柔和,“我原本并不想与你托盘而出,眼下见师弟这般看我,却叫师兄惭愧了,师兄为你疗毒,其实另有目的……”
第20章 性命相交
“另有目的?”梁澄有些愣,像是不明白一念在说什么。
“不错。”一念目光清正,直视着梁澄,“那次为你把脉,我便发现你体内内力裹挟寒气,对我的暗伤有抚平作用,我原本以为粹霜露与血舍利产生的寒毒可以克制我体内爆裂的内力,便离寺去寻粹霜露,饮下后却发现并无此作用,而且与你身上的寒气也有所不同,我便猜想,这或许与你所练心法有关,又或许是此毒因人而异,体质不同,毒理便也会有所不同。”
体质不同?
梁澄眼睛快速地眨了下,不敢乱发一语,怕自己的语气暴露出一丝异样。
一念说着,一手又抚上梁澄的脉门,梁澄的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一念的脸色顿时有些黯淡,将手收了回去。
梁澄见状,便知自己的举动伤了师兄,于是又默默地握住一念正要缩回去的手,不敢看一念惊讶的目光,将视线定在对方好看的下颚上,道:“所以……所以师兄如今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再也无法经受折腾,于是不得不决定把我体内寒毒引到自己身上,这样既能救我性命,又能治疗你的内伤?”
一念垂下眼帘,任由梁澄握着他的手,低声道:“不错……初时我还不能肯定师弟为人如何,因此不敢完全告诉你,不过,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我便知师弟仁厚端方,最是谦谦君子,如琢如磨,便一直寻找机会向你坦明一切。”
听完一念的解释,梁澄心里并无一丝被利用隐瞒的愤慨,不,或者说,在他心里,师兄这般行事,却是再合理不过。
江湖中人,谁敢将自己身受内伤之事随意透露给一个相交不过几日的人?
想来当初师兄将山洞的事告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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