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和严澹对视了一个略感无奈的眼神,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他们只好暂时偃旗息鼓。末了陶清风晚间告辞,严澹开车送他回去。他们都清楚今天晚上,最基本的目的是达到的:让严家父母认识陶清风,并产生一定程度的好感。但是最根本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也不指望今天能解决。
陶清风看得出来,严家父母都很喜欢他。但是这种喜欢,是建立在“他是儿子的好朋友”“他们是正常朋友关系”前提下,对于资质不错的年轻人一种普通的欣赏(或许还加上严家母亲对偶像的一点少女心)。可是,一旦他们知道,这是个让他们儿子“无法履行生儿育女社会责任”的传统价值观的人后,对待陶清风的态度,想必不会那么温和了。
“其实我爸说的话,很多都是新闻联播里那种,听上去很冠冕堂皇,实际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要是每个人都像新闻联播里那样,那么人人都是圣人了。”严澹知道陶清风在想什么,宽慰道:“今天开端不错。而且我妈的态度比我想象的热情得多。你看她下意识考虑和你家联姻的事情,到时候扭转一下性别观念大概就接受了。”
陶清风感慨道:“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让他们伤心。”他瞥见严澹脸色,又补充道:“当然,更不能让你伤心。”
“你知道就好。”严澹开车目不转睛看路,知道陶清风温柔地凝视着他,“广川,你知道我两辈子,最深的心愿和遗憾。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陶清风应道:“我知道。”
严澹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焦躁,道:“知道不够,你还要保证。”
陶清风默默叹息,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小虫叮了一口似的酸痛:严澹自从恢复了记忆,上辈子的遗憾记忆叠加如今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有时表现得很欢欣,有时情绪又会低落。来源一种隐隐的缺乏安全感:生怕陶清风哪一天又不在了。
“我保证。”陶清风一字一顿道,“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你。”说罢还凑过身去,以不干扰到严澹开车的姿势,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
严澹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捏得青筋凸出。脸上红痕从被亲处一路蔓延,染红了他的脸,眼中却升起浓重雾色。严澹许久没说话,等声音恢复正常,才对陶清风道:
“既然你这些天不进组,又是暑假。我们去海岛旅游吧。”严澹神色恢复雀跃,心底涌动着期待已久终于能实现的波澜。“我们可以去潜水、去划船、去游泳、去看原始生态风景和土著人的遗迹。”
还可以度过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尽情地学习周公之礼,保证把陶清风教会。
陶清风也很久没有远足放松。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直是他想要身体力行的心愿,他听着严澹的描述,心也不由自主飞到那蓝天白云、棕榈细沙的南国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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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南哇夷岛上。这是一个私人岛屿,海滨度假的基础设施差不多已经架构完成,只是还处于检测阶段,预计明年开放给游客。
严澹带上陶清风过来,打着假公济私的“当做游客检验”旗号,自然是随心所欲地观赏玩耍。岛上除了寥寥工作人员看守要处,并无别人。陶清风忽然想起夏星痕,问严澹:“他也是在这个岛上?”
严澹才不会让外人当电灯泡呢,摇头说:“他在邻岛,那边开发进度更慢一点,正好适合他自力更生。”他故意露出委屈表情:“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了,度假时间多宝贵。”
现在是八月中旬,国内最炎热时节,他们预备待两个星期消暑,然后严澹就要开学,陶清风也要进新剧组了。
陶清风笑着接过伞替他打着:“好,都听你的,焕白兄,不要轻易吃醋了可以吗?”
严澹无奈笑道:“我发现你现在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细白沙铺就的海滩环绕整个岛屿,椰子树、棕榈、菠萝等热带植物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片浪潮打来,把细小的招潮蟹、鱼虾贝壳、海藻水荇带上沙滩。陶清风和严澹沿着海滩漫步。极目远眺,天海之间,烟波浩渺,无边无际。
“地球是圆的。”严澹想起那个梗,指着海平线那边对陶清风笑道,“在海边就看得出来。”海平线在远处汇成一道白线,隐有跌落之态。
陶清风心中,充盈着学过的现代自然通识教育中,自然科学那些壮美又令他惊异的现象,哪怕知道了海外并无仙山,却更为自然奇景动容。
他们漫步到海底隧道入口,通道内的地灯还没有装,只有隧道壁上安装了柔和的海底探测光源。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海中缤纷多姿的生物一览无余。大批红鼓鱼、鲷鱼、鲈鱼一群群惬意划过。艳丽的浅海水母张开伞菇状的头;蜿蜒在隧道顶端的鳗类滑动着扁平身躯;更远的水平面疑似海豚跃出。
隧道两边逐渐变深的海底,长着高大分叉珊瑚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姿态繁多的礁石。寄居蟹在海底柔软的细沙上穿梭、海葵不时绽放出黄色的丝绦、更有无数贝壳、蛎、蚝、散布在海底。叫不出名的小鱼游弋其中。
在这瑰丽多姿的海底观赏隧道内,就仿佛来到了纯粹的原始海底,陶清风看得目不暇接、意犹未尽。真是大饱眼福。
“这个海底隧道全长一公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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