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鲜血诱人地奔流,对面的男子有邪恶而诱人的微笑。
他是魔鬼的一份子,毋庸置疑。
他希望时间能停止,这个世界毁灭也好,比如上帝为这样的邪恶而发怒下场大雨什么的,他就不需要做出任何回答,说出任何反应,度过任何时光。可是事实上并没有,时间缓慢地流去,现实被推到面前。
他慢慢站起来,没有看埃尔弗嘲讽的眼神,错开身向外走去。他如行尸般顺着走廊走下去,恍恍惚惚,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无尽的空旷和孤寂延伸开去,他无意识地独行,这里再没有其他人。
埃尔弗笑了,看着杰拉尔德的背影消失在城堡黑暗的走廊里,他知道他总归会回到这里来。他丢掉臂上的老鼠,勾起女仆的一绺红发,他的笑容甜蜜而危险,“他会选你的,不是吗?”
第四章 终于失去
大约是很久以后,有一天埃尔弗碰到希尔达,她这么评价他的新同伴,“他看上去是个沉默又被动的家伙。”她说。埃尔弗笑起来,“哦,是的,同时他也是个固执的讨厌鬼。”
天快亮的时候,埃尔弗在庄园的一个角落里找到缩在那里希望自己变成石头的杰拉尔德,他缩成紧紧一团,无意识地抬头看着走过来的人,绿色的眼睛无助而哀伤,埃尔弗觉得他在请求自己帮助他,这令他很满意,他理解他的无措,也乐意于接受他交予自己的权力。
“天就快亮了,杰里。”他柔声说,看到金发男子没什么反应,他把他拽起来,拉回他的棺材里,青年顺从地跟着,不反抗,也没嚷嚷一些傻话。
埃尔弗柔声地安慰了他一番,把棺盖盖上。杰拉尔德始终没有说话,他像在请求帮助,但又像拒绝一切,始终都是默默无语的样子。
第二天,天刚黑下来,埃尔弗就去推开他新同伴的棺盖,准备带他一起去猎食。
他走进房间时,杰拉尔德并没有呆在棺材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看也没看埃尔弗一眼。
“晚上好,杰拉尔德,你该吃点东西了。”埃尔弗说。
“我不去。”杰拉尔德说。埃尔弗挑挑眉,青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选一个吗?我选老鼠。”
埃尔弗看了他几秒,忍不住大笑起来。
“天哪,你要吃老鼠?你真的要吃老鼠?杰拉尔德,你真是个杰作,我可得忠告你,老鼠的味道很不怎么样,没有哪种动物可以比拟人类的美味!”
杰拉尔德看着天花板,任凭他在旁边嘲笑,像是个大人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般无动于衷,毫不搭理。他的一只手臂垂在床外,他张开手,一瞬间,一只尖叫着的老鼠不知从何处被揪到他手中,后者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惊恐吱吱尖叫。
杰拉尔德攥着它,表情全没有最初的厌恶,平静而坦然,他把老鼠举起来,指甲划破它的血管,殷红的血像被扯断了线的红珍珠般流下来,杰拉尔德张开唇,任它们滴滴落在他的唇齿之间。
埃尔弗停下笑声,看了这场面几秒,转身出去,用力把门关上。
杰拉尔德把老鼠丢掉,满不在乎地看着被粗暴关上的门,他又躺了几秒,然后突然跳起来,扶着床沿开始了剧烈地干呕。
埃尔弗把客厅里的东西弄得砰砰作响,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他惊讶地转过头,杰拉尔德站在那里。
埃尔弗抱着双臂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不速之客,“我得承认,你的‘能力’倒是很好用,杰拉尔德,以后它会越来越强。”他说,语调嘲讽,毫无诚意。
“我要回家了。”杰拉尔德说。
埃尔弗眯了下眼睛,然后孩子气地摊摊手,做出一副打发讨厌仆役的架式。“好啊,走吧,走吧,随便让那些家伙把你关进宗教裁判所,绑在火刑架上好了,我这里可不收留同情食物的傻瓜。”
杰拉尔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向外面走去,埃尔弗怒气未消地坐在桌边,也不去问他需不需要马车。
当远远看到奥尔弗家的房子时,杰拉尔德突然感到很感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家了,他并不经常离家。
他下了马车,他的哥哥迎了上来,他看到杰拉尔德时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像确认了般快步走过来,拥抱了他一下,“你没说你今晚回来,杰里,还玩得开心吗?”他问,看了一下身后,注意到弟弟的新朋友并没有一起过来。
斯科特·奥尔弗五官和弟弟颇为相似,但线条要更有棱角一些,颧骨微有些高,下巴也更方正,不乏一家之主的气势。而同样奥尔弗家血统的安妮特和他们都不像,她更像姑姑,五官不是顶出色,但有一种沉静纯真的气质。她正从房子里走出来,穿着件浅绿色的晚装,看到弟弟,露出兴奋的表情。
她挽住杰拉尔德的手臂,欢快的步子带了他走了两步,“亲爱的,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不过你回来我真高兴,我以为你有了新朋友就不愿意陪我了,伤心了好几天。”她格格笑着说。
斯科特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行啦,安妮,杰里该多交一些朋友,听说克劳德先生是从巴黎来的,年少有为呢。多和同龄人接触一下有好处,免得老去想当什么教士。”他说。杰拉尔德的唇角抖动了一下,教士,这恐怕是他将无限漫长的生命中最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之一了。
安妮特做出了一个不赞同的表情,“你都还不了解他呢,斯科特,只有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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