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也瑞……竟然将方森带出了黑街,放在文敦的天空酒店里养着……
不可思议。
从方森和也瑞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所产生的瓜葛,就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在酒吧中将方森当成男妓强上;
花了五百万将他买走;
现在又冒着犯罪的危险,将他从黑街里带到了文敦……
如果说方森真的死了,梅宁反而会觉得更合情合理呢。
“那你呢?”方森发问道,“你又是怎么来到文敦的?就算在指甲上伪装了id片,可也瑞说bw还是能够扫描出非法入侵者的,你就不怕?”
“我做事情,自然是面面俱到的。”梅宁压低了声音,“我有渠道可以搞到合法暂留证,只要带在身上就能让bw识别不出来我是非法入侵者。只要bw不为难我,那我伪装成室培人的事就不会被发现。倒是你啊,连最低限度的伪装都没有,那男人就真的那么放心?”
放心?
他是全然没有担心过。
再说了,就算有一天方森真的被bw杀掉,也瑞会惋惜的,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玩具”这种程度罢了。
“梅宁……”
方森开口的那一刹那,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过的都是怎么样的生活。”
不,就算知道了,也绝对无法体会我的痛楚。
也瑞所施加在他身上的毒,又一次,一幕幕地浮现了上脑——
为什么?
方森每日每夜都在鞭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他无法拒绝也瑞在自己身体里种下愉悦的种子,
而那些种子,在经过也瑞每晚的浇灌后,就会迅速长大。
然而吸着的养分,名字叫做——
自尊。
吸得越快、越多,果子就会结得越大、越多……
这种生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梅宁,也是一个“嗅觉”强大的自然人——
她“嗅”到了一种异样的东西。
猛力拉开暗格的门,
她看到了令自己呆住了的场面——
方森的脸上,
挂着两行泪水。
他……哭了?
不。
梅宁知道,那并不叫“哭”。
哭,是人类生理情绪的表达,一种可以宣泄感情的行为。
而方森那只是……单纯的落泪。
伴随着一些回忆,而掉落下来的眼泪。
那并非懦弱的表现,只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流露。
梅宁确实不知道,方森在也瑞那里,究竟都遭遇了些什么。
可是,光是这两行泪,她就已经能粗略了解到,那都是些如何痛苦的回忆。
因为方森,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就连“哭”,也无济于事了。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梅宁的这个问题,自从方森被也瑞从黑街带到文敦以后,他就再无力去想了——
但是,
“我要杀了他。”
他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这五个字。
梅宁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
“别傻了,方森。”
毫不留情地往方森头上泼了一盘冰水。
“你凭什么杀他?你知不知道?在城市的高级酒店里,一旦客人入住了,他的血液样本就会被调出。如果房内所装的检验器检测到空气中的血味浓度超过了一定的比例,就会自动报警的!
“杀室培人……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死刑’就能解决的!你很可能会被捉去当活体实验品,生不如死!”
是啊……凭什么……
连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也瑞给的。
连房间里装有血液检验器都不知道。
凭什么?
单凭着愤怒吗?
方森看着自己的手心——握紧了拳头。
他什么也凭不了。
就连现在自己要在城市里活命,都得“凭”着也瑞。
“方森。”
梅宁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别再跟也瑞耗下去了,你会自己毁了自己的。”
“不要再害怕,彻底地逃跑一次吧!”
“只要你肯先答应下来男妓的工作,我就能安排你到别的地方去。政府是会给正当来源的男妓合法迁移权的,而且会包下磁浮船来运送。不管也瑞再怎么有权有势,也总没到可以拦截政府船的地步吧?等到了新的地方,拿到合法暂留证以后,你再伪装成室培人,背着男色馆的老板私下傍个男人,想法设法让他迷上你,带着你回到黑街去——最后再逃跑!”
“这事其实真的算不上冒险。你要做的只不过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罢了!你要相信,只要你能迷住他,他就什么都肯为你做的!你看我,你以为我真的单靠转卖男妓就能发财了?我一年不知道能骗多少像刚才那男人一样的凯子。”
“看在我们这些年的交情上,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方森……?”
“你有在听吗……方森?”
凭什么——
“凭什么也瑞对我一昧地进攻,我却只能一昧地躲避。”
梅宁的话,他自然全都听进去了。
只是,
他所捉的重点,完全偏离了梅宁的初衷——
“你要做的只不过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罢了!你要相信,只要你能迷住他,他就什么都肯为你做的!”
类似的话,他其实并非第一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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