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招法,机灵委实算机灵,却总归失了大气。当年还小,有残暴的匪徒流窜于南疆山间,且屡次招安又屡屡反口。父皇拿此事问我们几个兄弟如何治,太子答恩威并重,三皇兄和四皇兄答以仁义教化,二皇兄和六皇兄答以铁军灭之,唯独本王答说以离间将匪民骗入深山,令他们粮绝后自相残杀蚕食,用以威慑天下。二皇兄指责本王这样过于冷血残忍,本王反倒真正困惑地反问他既都是将人杀了,何必在意方法,何况杀鸡儆猴一石二鸟不好么。”
晏凤元记得当时父皇与众皇兄的眼神,遮掩得好的便只是流露出讶异,遮掩得不好的便仿佛在看一个嗜血妖怪。
欧阳珏憋了半天,道:“其实我觉得你的法子挺不错的……”
“可这不能是一个君主该有的想法。”晏凤元坦然地道,“本王可以这么想,你也可以这么想,但皇上不能这么想。本王知道这一点,却也改不了天然本性的行事作风。”
这也是文帝对他又爱又恨的缘故。爱他委实雷厉风行的做事,可也防备他会有朝一日将淬毒的利刃倒戈相向。
欧阳珏默了片刻,倔着道:“反正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晏凤元失笑,道:“嗯,被你说多了,本王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了。”
“你本来就是!”
晏凤元笑道:“这世上只有你与皇上这么认为。”而皇上如今大概也不这么认为了。
欧阳珏不满道:“民间百姓全都这么以为的,不然你以为我妹她们怎么总提起你的时候就捧着心一副恨不生得晋王妃的样子……”呵呵呵前段时间欧阳喜妹逮着机会就踩我两脚说王爷怎么聪明一世糊眼一时的事我是没说,真是亲妹妹啊呵呵呵等我回去把婚书裱好了贴她房里给她天天看呵呵呵。
晏凤元却有点冷清的样子,不在意地道:“本王又不认得他们,他们如何看待本王也都没什么。”
欧阳珏却讶异了。他自己做将军虽说也是为了护卫百姓疆土,其实也存了扬名立万的心,也颇享受被人爱戴的滋味,曾嘴硬说不介意,但还是有点点介意死后被晏梓伏封成了戾悼侯。而晏凤元一贯爱民如子,这点绝不是作假,可又怎么会这么不在意百姓的看法。
想来想去,欧阳珏一颗心温柔又心疼得能拧出水来了。他想明白了,晏凤元向来只觉得该去爱护百姓,百姓于他而言是天然的责任,他却从未期待过要因此获得平等的回报和爱,这样平静的心境得是从多无望也无爱的岁月里磨砺出来。
欧阳珏忍不住拽着晏凤元绕到了一顶营帐后头,抱住他就吻了上去。
许久没亲热了,晏凤元一时有点懵。正好好说着话,怎么一言不合就亲嘴……年轻人的热情真是来得又快又莫名啊……
☆、合作
不远处的瞭望架上,晏梓伏本在四处眺望,忽然便看到了营帐后头两人拥在一起亲吻的一幕。他静静地看着,忽然喉头一甜,强忍了下来。
——那是顾知觉,不值得稀罕,只是顾知觉而已。真正的欧阳珏在朕的营帐里,哪怕怨恨朕也从始至终都是朕一个人的。
晏梓伏在心里想了又想,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跟在他身侧的小陈将军被吓个半死,忙让人去叫太医。
晏梓伏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拿帕子擦了擦,道:“陈将军,十日之内朕要结束战事。”
“是!”
晏梓伏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怕自己撑不了太久,可他要做的事还有那么多。
***
两日后,沈南星领三千轻骑从建珠城赶到阿尔伦身后,劫走了供给的粮草。
阿尔伦这才明白,晏凤元是故意让他轻易得胜深入中原的。晏凤元了解木蒂的做法,几十年来习惯了抢掠完就跑,短期内占据了这么多城池后一时间并无法统治好,被收回去是不难的事,而对于阿尔伦来说,却是断了后路补给。
可阿尔伦也不急,京城近在眼前,只要攻下了京城,目前所有的难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又过了两日,阿尔伦与欧阳珏在距离京城最近的寄来城外的怀江相遇。
阿尔伦嗤笑道:“你的手难道还握得动枪?”
欧阳珏满脸喜气,笑眯眯地反问:“打你难道还需要两只手?”
死到临头还这么讨嫌!!!阿尔伦冷着脸,一声令下,大军渡江。
欧阳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右手持枪,直指阿尔伦。
一场仗打得甚不容易,彼此都是背水一战,胶着了整整三日,江水几乎被尸体截断,下游处的水全是猩红色。
就在此时,木蒂汗国的汗王札木宣布与晏梓伏正式结盟,将阿尔伦谋逆叛上的罪行公布天下,并派出使者劝降阿尔伦军中之人。
阿尔伦眼看就是强弩之末了,军中人心浮动起来,已有些人顺着札木给的台阶下了。有了一个,就会有无数个。阿尔伦腹背受敌,退不得也进不了,整个人都已接近癫狂。
好不容易他听得裴遇离军返京的消息,终于露出了笑意,提起兵器便纵身消失于黑暗当中。除却裴遇外,他并不认为其他人论单打独斗会是自己对手。
阿尔伦趁着夜色来到敌方军营,耐心地潜伏了一阵,终于看到了来者。阿尔伦对这个人再熟悉不过,是跟他纠缠了数十年的死对头欧阳珏——或者说,是欧阳珏的身体。
阿尔伦冷笑了声:“你是什么意思?”
顾知觉一脸冷漠:“信上已经写清楚了,你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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