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显出些疲态,毕竟这半年以来一直在南征西讨,几乎没有哪一天是好好休息的,正想斜躺下小憩片刻,外面却再次传来脚步声。
“王爷!”
赵暮云搓了搓脸,恢复了几分精神,重新坐直身子:“进来。”
一名亲兵从外面走进来,躬身将一封信函递到他手边:“禀告王爷,这是从北边传回来的信,似乎是突利那边的消息。”
突利老可汗乌伽一死,王庭立刻混乱,大儿子敕烈与二儿子扎林联合起来对付王叔戈布,将戈布杀了之后,这兄弟俩又争起来了,虽然自古以来权力斗争都是常事,但突利之前与赵暮云订立了盟约,现在北方草原上的内乱对赵暮云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赵暮云已经打了半年的仗,也算是顺利,几乎是对突利不抱什么希望了,接过信函时脸上瞧不出任何神色变化,淡淡地将信打开,看了看,眼睛微微眯起,终究还是忍不住气得将手指攥紧,颤着手把捏成一团的信函狠狠砸在了地上,怒吼道:“滚!”
那名亲兵吓了一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
赵暮云气得一脚将旁边的屏风踹翻在地,双眼阴蛰地盯着地上那团信纸,咬牙切齿道:“想不到萧启还真是生了个能耐儿子!平白便宜了贺连胜那个老东西!”
这封信是敕烈派人送过来的,说是他已经将弟弟囚禁,自己顺利登上可汗之位,可惜内乱消耗过大,导致周边的部族连连挑衅,再不愿受制于突利的管辖,他写这封信来的目的,是希望赵暮云给他搬救兵,助他重新统一北方草原。
“哼!想得倒是美!这盟约就是狗屁!”
赵暮云想到三个月前密探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见到曾经的九皇子、如今靖西王的儿媳,去审视兴修的水利时,身旁跟着一名年轻男子,赫然就是当初随敕烈一同前来的吴先生。事情再明显不过,那吴先生明明是敕烈的心腹,可突利王庭忽然出了乱子,他就莫名其妙跑到萧珞身边去了,这不是奸细又是什么?难怪他当初攻打安平郡时,突利没能把贺家拖住,原来都是那吴修在从中作梗!
赵暮云越想肝火越旺,他与突利结盟纯属临时起意,那萧珞竟然能未卜先知,派人搅他的局,坏他的好事,怎能不让人气愤?除此之外,上回行刺贺翎失败,据查到的消息说,也是因为萧珞的忽然出现,五里坡被剿灭,庄晋身亡,他在西北安插的探子就那么被连根拔起,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贺翎……萧珞……”赵暮云拔出腰间的佩剑,手指在剑锋上缓缓扫过,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个一个来,我会让你们尝到后悔的滋味,让你们生不如死!”
……
正在赵暮云信心十足地举兵西进时,贺翎已经带着他的两万精兵壮马赶到了安平郡。
赵暮云曾在这里吃了败仗仓皇撤退,如今的长河冰面早已不见,只余浪涛滚滚,如雷鸣贯耳,而渡口设在长河的狭窄之处,两岸之间相对较近,水势也较为平缓,想要渡河,只能从渡口乘船。好在这渡口一直由安平王把守,安平王投诚后,虽然此处还是他的人马,但实际上已经算是贺家的了。
安平王早已得了消息,自然不会有任何怠慢,一听说他们来了,连忙出城迎接,将他们引到渡口处,指着水面的波涛提议道:“将军,殿下,现在风大浪急不宜渡河,应等入了夜水势平缓之后才好。”
贺翎看着水面点点头,笑道:“我们原本就是打算夜里渡河的,否则太过招摇,容易被赵暮云的人发现。不过两万人马委实有些多,不知王爷要怎么助我们过去?”
安平王哈哈一笑:“你可别忘了,我们秦家几世几代都守着这渡口,还会没有办法吗?”说着抬手朝城墙上面一指。
贺翎、萧珞随着他的手势远远看过去,见城墙上竟然横向贴着一条笔直的索桥,不由惊讶,连忙走近看了看,发现这索桥似乎是个十分厉害的机关,更是大为惊叹。
萧珞笑着赞叹道:“以往只见过从城墙上竖着放下来的吊桥,却从未见过横着的,真是巧夺天工!王爷能否演示一番,好让我们一睹为快?”
安平王哈哈大笑,神色间颇为自豪,连忙着人下去准备,带着他们沿城墙边走边解释道:“城墙就那么高,竖着放下来的吊桥只能用在护城河上,用在这里可就嫌短了,吊桥做长一些,收起来的时候可以沿城墙横着贴上去……”
没过多久,城墙上忽然想起一阵沉重的铁链声,只见紧贴城墙的吊桥在人力下被横着拉出来,发出闷闷的声响,吊桥的一端渐渐远离城墙,靠近长河,吊桥的另一端则做了一个机关,牢牢嵌在城墙里面,并由数道粗链固定住,可以任由吊桥转动。随着吊桥一点点拉离城墙,吊桥末端粗壮的铁链逐渐被拉出来,越拉越长。
看到此处,这吊桥算是看懂了,贺翎连忙抬手,笑道:“王爷,不必继续了,给他们省点力气留着夜里用。”
虽然这里是他们的辖地,但并不能保证没有异心之人,吊桥见识一番便好,要想完全拉到河面上去,还是入了夜比较安全。安平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朝身边的人吩咐道:“让他们收回去。”
“是!”
待吊桥重新贴上城墙,萧珞道:“王爷,铁索之力有限,这吊桥恐怕还是不够过河吧?”
“是。”安平王带着他们往回走,道,“渡口隐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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